搖了搖頭,張奐道:“過譽不過譽,你我心裏都清楚。老夫從未想過,居然有人能在一年之內將老夫畢生所學取其精華,去其糟粕,學了個幹淨。不過如此也好,那些東西你學了去,總比被老夫帶到棺材裏要好。”
聽到張奐這麼說,賈詡倒沒什麼,一邊的閻忠卻是一臉見鬼的看向了楚江,滿臉的不敢置信之色,然而這話是張奐說出來的,卻由不得他不信。
楚江沒有再說什麼。
因為他知道,這話是張奐故意說出來的,在閻忠麵前。
這兩年的相處,他沒有掩飾他所需要的,而現在張奐就要給他。
他給他名聲,但是需要有人見證。
而西涼名士閻忠,毫無疑問是一個足以讓張奐接下來的話傳遍天下之人。
說完這句話,張奐看向了賈詡:“文和,老夫有一個不情之請。”
聽到張奐開口,賈詡上前一步,道:“然明公請講。”
“阿江現在還沒有字吧?本來這取字之事,應當等日後文和你這個做師傅的給阿江取的,不過,老夫此生未能收阿江為徒,甚憾,不知文和可否將這取字之事交由老夫,也算是彌補了老夫的一樁遺憾?”
聽到張奐這麼說,賈詡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的。
點了點頭,賈詡道:“然明公有所求,詡自是無不應允。”
而楚江也是微微一揖:“請然明公賜字。”
見狀,張奐不禁撫須而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阿江啊,老夫此生,從未見過如你這般堪稱妖孽的少年。想我張然明與紀明,威明並稱涼州三明,為大漢鎮壓四方數十載,守得大漢數十年安寧,然而老夫卻覺得,大漢若得你輔佐,當安百年天下。如今老夫便為你賜字子玉如何?三明不如一玉,大漢若能得你輔佐,當遠勝老夫三人。”
楚江,楚子玉。
楚江對著張奐深深一揖:“江謝然明公賜字。”
當然,楚江真正謝的是什麼,他心中清楚,張奐也清楚。
哈哈一笑,張奐揮揮手:“老夫心願已了,爾等去吧。猛兒,送文和他們。守義,好久不見,陪我這個將死之人絮叨絮叨。”
…………
“然明公這是在給你造勢啊。恐怕今日之後,天下將無人不知楚子玉的名號。嘖嘖,然明公倒是心大,也不怕弄巧成拙,把你捧殺了。”
出了張府,賈詡上了馬車,感慨道。
跟在賈詡後麵上了馬車,楚江微微一笑:“先生知道學生想要的是什麼。隻要然明公的話傳出去,就足夠了。至於是否會捧殺,若是被捧殺了,也隻能怪學生才疏學淺,也怪不得然明公。不過,然明公如此對學生,將來學生當保敦煌張氏一脈一世榮華。”
賈詡點了點頭:“這倒是應該的。不過,然明公去世的話,有些人應該要坐不住了。”
“是啊。”楚江亦是附和道:“不過,這不是正中師叔下懷嗎?”
言語間,師徒二人目光深邃,仿佛透過了空間看到了那遙遠的西南三郡。
…………
光和四年五月,涼州三明僅存的最後一人張奐張然明逝世,享年七十八歲,遺令素服薄葬。
同年,經由涼州名士閻忠之口,張奐臨死前對楚江的評價也是流傳了出去,世人皆知涼州有一個楚江楚子玉,繼承了然明公的衣缽,被然明公讚譽“三明不如一玉”。
與此同時,已經回到了陳留老家的蔡邕也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楚子玉,乃不世之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