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見揚羽又慵懶的躺回去睡覺,一副悠閑的的樣子,心中大感失望,其實她頭頂還有很多問號在盤旋,轉的她腦袋都暈了。比如這公主是誰?是不是太平?他又為什麼會住在公主府內?總之是一大堆問題,剪不斷,理還亂。
可他看起來似乎真的很疲憊,蘇婉雖然疑問很多,卻也不忍打擾他,於是悄悄退到一旁,走之前她還不忘掂起剛才揚羽放在白玉桌上的那本書來消磨時間,她要等他醒來。
就這樣,她便在院子內尋了一棵楊柳,將身子倚著樹幹,捧起那本書細細看來。這是一個手抄本,隻見那封皮上寫的是《碣石調*幽蘭》,五個大字清逸灑脫,仿佛九天玄女披著彩帶翩翩起舞,引人入勝。蘇婉也是個書法愛好者,看了這個不由驚歎,那得下多少功夫才能練到這般境界。
打開裏麵,第一頁是一篇序文,大概意思是講這個《幽蘭》是六朝丘明所傳,再看後麵內容,詳細用漢字記錄著每一個音調在古琴上屬於第幾根弦,什麼位置,用什麼方法彈奏。
原來這是一本古琴樂譜。蘇婉充滿好奇,怎麼也沒想到古代記錄音樂會是這個樣子,如果現在有把古琴放在她麵前,根據上麵的提示她也能做回音樂家了。
也不知是看了多久,又想了多久,連蘇婉都自覺有點疲倦了,於是順著樹幹劃著坐下來,朦朦朧朧便睡去了。這一睡怕是有大半日都消磨掉了。依稀睡覺中總有琴聲繞耳,蘇婉不太懂音樂,隻是覺得那琴聲飄飄然,一會兒細若清泉叮咚,一會兒又仿佛有萬馬奔騰……
蘇婉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竟睡在揚羽的躺椅上,身上蓋著他的絲毯,周圍還彌漫著淡淡的幽香,轉頭望去,見不遠處支著一張木桌,上麵放著一把古琴,揚羽很優雅的在撥動琴弦,才知那琴聲不是幻覺,是揚羽彈出的曲子。
“真好聽”蘇婉由衷的誇了一句。
揚羽笑笑便拂袖起身走了過來,“婉兒也是隨遇而安,哪裏都能睡著啊!”
蘇婉感慨一笑也覺得自己真的在成長改變,以前在家時有點嬌慣,換個枕頭都會睡覺不安,現在無故來到這裏連棵柳樹都可以做枕頭了,“哪裏,我也是等你等的太困了,才會這般的。”給自己辯解一下,留點淑女形象,“那曲子是《碣石調*幽蘭》嗎?”
“自然是,能一聽便知的人並不多,婉兒覺得這曲子如何?”
蘇婉一聽就犯難了,搖了搖頭,很誠實的說:“我對音樂一竅不通,自然也是沒資格來評說的,隻覺得這個曲調很好聽罷了。”其實她也是怕揚羽再問她有關音樂的問題,她哪裏會這種風雅之事。上回在李賢麵前裝作會做詩,也實屬被*無奈,因為已經有個人無形中給她戴了個才女的高帽子。
揚羽淡淡一笑,不置一詞,又有多少人可以這樣坦誠告訴別人我不知道。
“昨日我見到的那位公主封號是什麼?”忽然想到正事便問了出來。
“宣城公主。”
“宣稱公主”蘇婉在心中默默念了幾句,似乎對這個公主有點印象,唐憲宗時不是也有個宣稱公主,因為不去迎接遠嫁回鶻的某公主回朝,還受了懲罰。唉,那都是百年後的事情了,還翻出來想一想幹嘛,此宣城肯定非彼宣城。這種古代公主重名的事情也是常有發生,這麼說來她並不是太平。
“那,那你怎麼又會住在公主府內?”蘇婉問這個放低了聲音,有點扭扭捏捏,貌似不關自己的事情,可她想要知道。
揚羽神色悠然,撚起一塊小巧的點心放進嘴裏,細細嚼咽下去,“留在公主府的人,大約也有兩種,一種是情非得已,一種是甘心自願。”
“你屬於哪種?”
“我,兩種皆有吧。”他向蘇婉遞出一塊點心,看她嘴唇幹燥又一並遞給她茶水。
蘇婉也不客氣接過茶水,道了聲謝謝。隻聽揚羽又說;“我是公主的麵首。”他說這個時神色更是高雅不可攀,仿佛那是別人的事情,與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蘇婉知道麵首是什麼意思,在現代那不就是靠女人活著的小白臉嗎?她吃的東西差點沒噎到嗓子裏,萬萬也沒想到揚羽會是這種身份。她驚訝於此,應該說她思想完全沒有做準備,有著高貴優雅氣質的揚羽會是公主的麵首?
默然想了很多,看著他淡淡笑容的美臉,自己竟迷茫起來,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不會讓人產生輕視他的心態,反而這更像一個漩渦,讓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的更想去了解他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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