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恨恨看著仍跪在地上的喜樂,他匍匐在地麵的身子已經起來,額頭上滿是汗水,正弓腰拂著袖子輕輕擦拭。怕是剛剛在門外猶豫了很久,才敢來打擾太子的好事。
哼,活該,蘇婉心裏總算舒服了些,雖然不想太為難他,但也必須要給他些教訓,以後讓他做人厚道些。
蘇婉勾了勾手指,示意喜樂離她近一些,喜樂再次擦了擦額上的汗水,很聽話的移了過來,跪在床前,神色略有慌張:“大人莫要怪奴才啊,奴才隻是,隻是一心想討殿下的歡心,奴才的娘親病重,怕是熬不過這一個月了,奴才本想著太子爺一高興,肯放奴才幾天回家陪陪娘親,沒想到.......”說著竟掌起自己的耳光,一聲比一聲響,淚珠子都落了下來。
蘇婉也不急得阻止,雖心裏十分同情他的境遇,但這教訓定是免不了的。想想自己,恐怕是一輩子也沒機會見不到媽媽了,那種心痛她是明白的。今日蘇婉就要送他個一個人情,在這皇宮裏,蘇婉需要一個可以為她辦事的人。是為了蘇婉自己,更是為了他那顆孝心。
“你住手吧,我明白了,喜樂,先給我找件衣服”蘇婉淡淡道。
“是,是,奴才這就去。”他滿臉感激涕零的樣子,再向蘇婉一磕頭,立即退了出去。
蘇婉此刻心中很不安寧,她知道皇後娘娘開始對李賢行動了,她不會讓他久坐這個太子之位,武則天有什麼樣的野心蘇婉是最清楚不過了,現在太子就是他最大的絆腳石,她一定會把這塊絆腳石搬開,即使那個人是他的兒子。蘇婉自然不知道皇後的計劃是什麼,但她卻隱隱約約感覺到那個計劃的關鍵就自己。東宮裏一定有皇後的眼線,蘇婉剛被綁到東宮,皇後就知道了,立刻來要人。在別人看來皇後娘娘視乎很重視蘇婉不惜暴漏給太子一個重要的信息----他身邊有皇後的內線,可蘇婉知道這不是武則天的處事風格,她一定還有別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喜樂拿來了衣服,蘇婉快速穿上後急步向正堂走去,她想要弄清楚,必須要知道。
“哐”清脆的瓷器落地的聲音,尤其刺耳。“太子,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你是個有妻室的人,太子妃豈是你說廢就廢,她有什麼過錯,隻因你喜歡婉兒就要廢嗎。”
“母後,兒臣隻想要婉兒,母後憑什麼霸著婉兒不放。”
“太子一定要這樣給本宮說話嗎,你要知道我不僅是一國之母,也是你的母後。”
“我的母後,哈哈哈哈,你就是這樣對你的兒子的,大哥是怎麼死的,你心裏最清楚。”蘇婉聽到這句話時,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一向冷靜的李賢今天是怎麼了,這話即使心中明白也不能說出來,況且他真的是誤會了她的母後了,害死他大哥的是鄭氏,武後其實真的沒那麼狠心。
蘇婉接著就聽到一巴掌的響聲,那一巴掌一定很痛吧。
“我說到母後的痛楚了吧,母後在心虛嗎?”
“李賢,你太過分了,難道我會親手殺死自己兒子嗎?你還是我生的嗎?母後聽到你這句話真是心痛的很啊。”好半天李賢都沒有再反駁,或許他想起了母親曾經也是疼愛過他的,記得李賢對蘇婉講過他小時候,母後陪他玩耍,那是幸福的童年,那是情深的母子,隨著時間,物是人非,怎麼會演變成這樣。
好半天,李賢心平氣和才又道:“請母後將婉兒賜給兒臣納她為妃子,兒臣知母後疼愛她,兒臣絕不會讓她受一丁點兒委屈。”那聲音充滿了懇求,那麼低聲下氣,太子的驕傲蕩然無存。蘇婉心裏感慨萬千,為什麼他們李家的男子一個個要鍾情於自己,讓她無以回報,讓她隻能托著欠著他們,感到愧疚自責。
“不允,本宮對太子早就表過態度了。”武則天的語氣如此強硬,不容有一絲的回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