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隨武則天回到大明宮,並沒有像往常一樣早早的睡下。她先遣小碧去盛德殿打聽公主的消息,自己則悄悄溜去了尚藥局。蘇婉想要證實她從盛月那裏偷換的藥丸是不是春藥,因為當時盛月做的實在太過明顯,那麼緊張這顆藥丸,簡直是當寶貝。
盛月存著什麼樣的心思,蘇婉也是略知一二的,何止一二,她甚至知道的更多,再加上盛月硬是不許蘇婉陪她進祥雲樓,她就更加篤定那顆藥丸的作用了,而偷換過去的藥丸並不會對人體產生傷害,隻不過會暫時全身無力罷了,當初蘇婉被驗身,強行灌入口中的湯藥,也就是這種藥丸的成分。
一個時辰後,兩人又重新回到大明宮的住處。小碧打聽的結果出來了,盛德公主剛剛回宮,且是被李旦從宮外逮了回來,恐怕現在正在武後那裏被訓斥著。
這次又是鬧的人盡皆知,以至於幾天後還傳出了不少謠言,大意就是盛德公主果真遺傳了武後的精髓,喜歡做小三,勾引男人,搶別人丈夫。這話雖是在諷刺盛月,可指桑罵槐誰又聽不出來。雖說武後大權在握,但也止不住眾人的悠悠之口,那些痛恨嫉妒武後的妃子,夫人們怎麼可能錯過這次的大好機會,占占嘴上的便宜,找下心理平衡。
蘇婉輕輕揉著眉心,她脆弱的小心髒都快承受不住了,現在真希望誰能給她些建議,如果是揚羽他會怎麼做?蘇婉為自己突然想到揚羽而臉紅不已,這還沒怎麼樣呢就開始依賴人家,以後如果揚羽不在身邊,可怎麼生活。
盛月真是能折騰,但他們倆兒總是這樣互相折磨也不是個辦法。她要不要找個機會當回月老,讓他們可以明確對方的心意,可是問題出來了。
薛紹的夫人怎麼辦?難道讓薛紹休妻嗎?或許可以讓他們效仿娥皇女英二女共侍一夫,不好不好,剛想這蘇婉就搖著腦袋,統統否掉了,無論是休妻,還有讓薛紹再娶,到最後總會有人受到傷害。再深層次點想,薛紹明明那麼愛盛月,卻非要裝作一副莫不在乎的樣子,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麼苦衷,皇家的愛情婚姻裏總愛摻雜著許多政治因素,又會是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
今夜注定要有人氣,有人無眠,有人終於可以鬆口氣了……
翌日,蘇婉陪武後下了早朝,就徑直奔去盛德殿,某女恐怕現在正氣鼓鼓的怨恨著蘇婉,她自然也是知道原因的。
一進盛德殿,強烈的怨念就撲了過來,蘇婉是哭笑不得,由宮人引著終於見到了現在仍躺在床上睡覺的盛月。
“太陽都升的老高了,公主您就這麼貪睡啊,昨日是不是玩的太興奮了?”蘇婉一本正經的問道,臉上的神情卻是帶著戲謔的笑容,本就是開個玩笑,緩緩氣氛。
盛月一聽是蘇婉的聲音,立刻翻過來身子,皺著眉毛,噘著嘴,簡直是吼出來的:“婉兒,你太不夠義氣了,媚藥是你偷換的吧?當時我要換衣服也就隻有你有這個機會,我的計劃全部都讓你破壞掉了。”
蘇婉一收臉上的笑容,歎了口氣解釋道:“是婉兒換成了軟力丹,可是公主,我想你不是小孩子了,應該知道吃了媚藥會是什麼後果,你真的想要這樣的得來的愛情嗎?婉兒是不想你日後後悔於這件事情啊。”她其實不是沒有自己的私心,一旦發生無法挽回的狀況,公主受到傷害,武後會懲罰誰,她心知肚明,那個幫助盛月實行計劃的不就是自己嗎?可她那麼做也是真心出於朋友的關心。
“就是那樣我也心甘情願,用不找你來同情,更用不著你們來管我。”
蘇婉望著盛月心頭一顫,原來她用情已如此之深,也不由佩服起她的對愛情的執著,何時她也可以這樣放縱一回,“公主在說什麼傻話,婉兒是公主的朋友,即使知道會被你罵,會讓你不高興,我還是要選擇那麼做,看著你們將來後悔,彼此傷害,婉兒也會難過的。”
盛月頓了頓,突然從床上坐了起來,雙手抱著枕頭竟在哇哇痛哭,“婉兒,怎麼辦?我真的很喜歡他,喜歡了他好多年,我以為他將來的新娘注定會是我,可我錯了,他真的一點也不喜歡我,怎麼辦?我還能做什麼?”
“公主,或許事實並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其實……”蘇婉還是沒敢說出來,讓盛月知道了真相,她還不如同孫猴子大鬧天宮,將這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皇城,再次搞的人仰馬翻。
“其實什麼?”盛月紅著眼睛卻好奇的問道。
蘇婉勉強得說道:“他其實,其實也挺喜歡公主的。”一個“挺”字這話就變了味道。
“喜歡?我知道,是兄長對妹妹的那種喜歡。”盛月低下頭道了一句,好似用了很大力氣才說出這句話來。
蘇婉無奈笑了笑,為什麼真相總是那麼難以出口。她慢慢上前擁住難過的盛月,“我怎麼覺得他看你的眼神並沒有那麼單純,公主你還是有希望的。”
“真的嗎?”盛月抬起頭看著蘇婉,那期盼的眼神好像點燃的星星之火。
“自然是真的,公主看不出來,是因為當局者迷嘛。”
盛月凝視了蘇婉片刻,才輕輕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