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年心萍喃喃自道了一句。以她的社交能力和社交廣度,若是江南道有些名氣的人家,她是不會不認識的。
年心萍抬眸再次細細觀察眼前這個女扮男裝的女子。衣著簡約華麗,可見品味不凡。再看她腰帶上的配飾,金絲荷包,玲瓏玉就可見其家世的顯赫了。咦?她手中的那柄木扇,色蘊深沉,掛墜一顆紅瑪瑙,兩對小銀珠。如果年心萍沒有看錯的話,這是用百年檀木製成的,瑪瑙就更是不用提了如同豔紅櫻桃一般,晶瑩剔透,未經過打磨就能圓潤的這般的天然,這顆瑪瑙定是價值不菲吧。雖然現未清楚她底細,但想來也是非富即貴,如果能和她交上朋友想必日後會對他們年家和自己的夫君產生莫大的幫助。年心萍思考完這些,可能是出於女人的天然心性,她又開始認真打量起蘇婉的相貌,還真是個絕代佳人了,比之陸楚楚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唇紅齒白,眉目如畫,一雙眸子宛如秋水,笑起來更是漂亮,眼眸彎彎姣入新月。這樣的女子定不可讓她那個如豺狼般得夫君看到,否則還不想著方兒得吃幹抹淨,一個陸楚楚就想了好多年,如今再加上個她想要防可就的費些功夫了。別人都道她是個母夜叉,可誰又能理解她的無奈苦衷呢,誰不想溫柔的依偎在夫君的懷裏,過著小鳥依人般得生活,但她若不變得厲害些,就依她夫君那個色性,他們家早就姬妾成群了,哪還有她年心萍現在的地位。
趙玉燕恢如常,立馬興奮起來:“得,年姐姐,陸姐姐,您看可不光是咱想了這麼一出女扮男裝的戲碼,原來也有人學咱們。既然有緣你自己報個名,好讓姐妹們認識下,往後也好交心。”
年心萍上前一步也親切的道:“我先向你介紹下我們,我叫年心萍,江南道員外郎的大女兒,已經嫁入專營玉石生意的鍾家為媳。”年心萍指了指趙玉燕又道:“這位是石夫人,閨名趙玉燕,是知縣大人的二女兒。而另一個是宋夫人,閨名陸楚楚。”
趙玉燕嘴角一翹,譏笑道:“陸姐姐當年可是這江南出了名得雅妓。以後若想聽什麼小曲兒盡管找陸姐姐就是了,哈哈哈。”趙玉燕這個時候都不忘再挖苦陸楚楚一番,弄得陸楚楚十分尷尬的杵在那裏說不出話來,隻是微微欠了欠身子表示自己的心意。
蘇婉連忙去扶陸楚楚,心中滿是同情,這個趙玉燕牙尖嘴利的,蘇婉很是不喜,她雖麵帶微笑的看著趙玉燕,可話語間卻透著冰冷,“是嗎,多虧趙姐姐提醒,改日還真的請陸姐姐去我們楊家做客,教我唱些小曲兒。”蘇婉又拉住陸楚楚有些冰涼的雙手張嘴道:“陸姐姐,我向來佩服你們這樣的女子,憑著自己的雙手努力生活。若不是身不由己怎麼會甘心流落到風流場所,姐姐就好比純淨的蓮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如今脫離的那裏就更該抬起頭來麵對任何一個人,你比誰都更有權利擁有幸福的生活。”
陸楚楚聽完蘇婉的這番話心中尷尬萬千,世間有這樣一個女子能不被世俗所蒙蔽雙眼,看出她的無奈看出她的價值,一切就都值得了,陸楚楚回以淺淺一笑,水汪汪的大眼睛裏更是水嫩了,她道:“妹妹,過獎了,你的心意我明白。”她想說不必再為她爭那個麵子了。
趙玉燕瞪著眼睛突然心中就有種無名的火在燃燒著,明明是想欺負陸楚楚的,今兒反倒讓她吃了甜頭。而年心萍看蘇婉的眼光更是不同了,這個女子好生厲害,不把知縣的女兒放在眼裏,反而去親近一個雅妓,這份平靜的待人之心就是她也達不到。
蘇婉一偏頭繼續道:“我閨名蘇婉嫁於城東楊家。”蘇婉想反正揚羽也可同音叫“楊羽”,暫時先讓揚羽姓“楊”這樣對他們也不算太扯。
“城東楊家?”年心萍想了一會兒,反問了一句。
蘇婉強壓下心中的那絲不平靜,點點頭。這個年心萍似乎不怎麼好糊弄,萬一城東沒有一個姓楊的門戶怎麼辦,不管了,先打發走他們再說。
“妹妹,你也要和我們一起等這張府的主人嗎?”陸楚楚看著蘇婉詢問道。
“不等了,我勸姐姐們也別等了,剛才我已見張府的公子從後門進去了,再在這裏等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趙玉燕一聽立刻就如黃瓜般焉兒起來,彎著身子垂著自己酸痛的細腰埋怨道:“陸姐姐,都怪你,幹嘛引起我們的好奇心,看看白等了。還有年姐姐,我都說我們別在這裏等,你偏偏說這裏等的機會大,一切都是白費功夫,人家張公子根本就不從大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