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月帶著我火急火燎的往前走,不一會兒,竟然走到了孫家的後門。
我奇怪的問道:“你是住在孫家的?你是孫家什麼人?”
趙敏月回頭看了我一眼,語氣淡淡的道:“我娘是孫家大爺的小妾,最不受重視的那種,就連生的女兒都沒有資格姓孫,我娘不是受傷了麼?那是今天孫家大奶奶接到孫家大小姐被刺殺的消息,一時氣不過,打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隻覺得難以想象,雖然知道她們住在孫家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料到她們的日子應該不會太好過,可我完全沒料到會壞到這種地步,看她說出這段話,平鋪直述,話語間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仿佛遭遇這種不公平待遇的不是自己一樣。
是麻木了麼?還是該有怎樣的堅強!我心中突然對這個小小女子充滿敬佩。
她把腦袋探進門裏小心的觀察著,不一會,她對我招手道:“你快來,現在沒人,等下被發現可就糟了!”
她帶著我不斷的沿著牆邊穿梭著,牆邊是一縱花圃,花圃中種著疏疏密密的花木,我們弓著身子盡量沿著密的地方行進。
今天孫府上出了大事,透過花木的縫隙,可以看到過往的丫頭老媽子全都是一身素白,相遇也是不打招呼,步履匆匆、麵無常色,一時之間,竟沒有一人發現我們!當然,這也與她選擇的路線有關,這條路線夠隱蔽,外人若不是有心探查,是很難發現得到,瞧這丫頭輕車熟路的樣子,看得出外出這事她經常幹。
又拐過幾道彎口,她帶著我跳了出來,我四處一掃,才發現我現在置身於一處破敗的園子,我咂咂嘴,這園子,連一條成型的路都沒有,全都被旺盛的草木所侵占,雜草叢生、怪藤亂攀,原來主人家種的花木,也因為長期沒人修剪打理,各自朝著自己想要的方向自由的生長著,顯得非常混亂。
而最顯眼的是,這周圍靜悄悄的,竟空無一人!要知道這可是孫再裏麵!怎麼會還有這種像沒開發過一樣的地方?
我心中又突然有些明悟,怪不得她敢上來了。
又往前走了幾步,一座低矮的土磚茅草房子出現在了眼前,這房子再次刷新了我對於她們娘倆生活條件之惡劣的感官,怎麼說呢?這也就比我家那幢垮了的土房子好一點吧,至少它沒垮不是。
“你確信你能行?”站在門口,小姑娘一臉嚴肅的望著我,她在做著最後的確定。
“我確定我能行!”我一字一頓的打消著她心中的疑慮,要知道像褪淤這種小事,那隻是我以前生存訓練的基礎課而已!
她突然鬆了一口氣,露出一個感激的笑臉,道:“謝謝你啊!若是這次你能治好我娘,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我聳聳肩,剛想說不需要什麼報答,沒想到她又立馬嚴厲的說道:“不過待會進去之後可千萬不要說你是錢家的人!我娘對於你們三大家族的人可是非常痛恨的!”
我眨眨眼睛,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
她深吸一口氣,把門推了開來,“娘!我回來啦!這次啊,我給您帶回來一個專門治跌打損傷的大夫,保管有效!您就放心吧!”
我隨她進了門,屋子裏陰暗潮濕,到處都透著一股子泥土的黴氣,破爛的窗子都用草席給密封得嚴嚴實實的,隻是在中間的小桌子上點著一盞小小的渾黃的煤油燈,我使勁揉了揉鼻頭,這屋子的味道讓我有些不習慣。
“大夫說我娘不能吹風。”她在旁邊小聲的解釋著,我能想象此時她的臉上該有多紅。
“是敏月回來了......”虛弱不堪的聲音從床榻上傳來,暗中的黑影不斷的在床上痛苦的蠕動著,證明著那還是一團活物,“咱們家哪還有那麼多錢請大夫啊!叫他回去吧,我這傷啊,熬熬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