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光明(2 / 2)

我要告訴所有的朋友,我的童心煥發了,我兒童的眼睛已經回到我的眼眶裏,從母親的搖籃裏睜開的眼睛回來了。孩子的眼睛和成人的眼睛相比,成人的眼裏隻有目的,隻看到偉大的藍圖,偉大的目的常常被用來掩飾手段的黑暗。而孩子的眼睛穿透不了目的,常常隻看到手段,殘暴的手段總是使她驚恐尖叫。因此孩子的眼睛比成人的眼睛更可靠。”

我說:“《紅樓夢》就是對你砍我殺、你死我活、布滿心機權術的活地獄的力透紙背地拒絕。《紅樓夢》是導引我們走向天國的天國之門,書中的賈寶玉、林黛玉們,都是把我們引向天國的詩意生命。《紅樓夢》是一部意象性的偉大心學。道家率真、純樸、混沌品格的真人,曹雪芹的理想人格血肉相連、幻化交疊為一體凝聚在賈寶玉身上。世人當下最需要的是向賈寶玉學習,作返回童年、返回童心的反向追求。

更為難得的是,賈寶玉不僅不為狹義之物所役,而且更不為廣義之物所役。他對廣義之物即身外的社會存在一直保持很高的警覺。賈寶玉嘲諷朝廷中那些文死諫、武死戰的文臣武將,嘲諷的便是這些人自以為忠君愛國卻不知自己被君、國、皇權、皇統這些漂亮而沉重的外物所役。曆代文人與百姓也將那些敢於死諫死戰、為皇帝皇家犧牲賣命的文臣武將視為楷模,給予樹碑立傳,殊不知這些烈臣猛士完全沒有個體生命存在的意識,完全沒有獨立人格與自由精神。他們完全是一些被帝王權威這種外物所統治、所支配、所奴役的異化生命。

不為物役也不役物,揚棄人為的東西,把自己置身於無待、無立足境狀態,重自然、重自由、重個體生命,以自己的思想和智慧與天地獨往來的理想人格形象。這就是莊子的道家真人!其一方麵是對為外物所役的警覺和拒絕,另一方麵是對真我、對生命的本真本然狀態的回歸。真人首先是具有一種不強求的立身態度,即不反自然而行,不以強硬的方式去完成某個事項,不用機心待人處世。把成敗得失看得很淡,得而不喜,失而不悔,因此能登高不栗,入水不濡,入火不熱。”

她說:“在返回生命本真的路上,什麼是真正的障礙呢?老子和莊子的回答是一樣的:障礙就是那些人為製造出來的東西,不僅是技術和技術派生出來的兵器、戰車,而且是概念和概念派生出來的巧智、心機和權術。對巧智、心機和權術的徹底拒絕就是返回生命本真之路的凱旋。

賈寶玉天然地揚棄目的,我也是自發地,自然地隻看重過程、手段,不看重目的。手段比目的重要,過程比結果重要。我寧可讓人生無目的、無結果,也不願意使用黑暗的手段。

我的寫作是生命活下去、燃燒下去、思索下去的渴求。與賈寶玉為快樂而寫詩相同,我的寫作隻重過程,不問目的;隻重表達,隻重心靈的呈現,而不是刻意去立言、立功、立德。”

我說:“我們做期貨也要這樣,隻重過程,不問目的;隻重體驗,隻重心靈與市場和諧共振,而不是刻意地去想要得到些什麼財富之類的東西。無用才有大用,無為而無不為!”

她說:“總之,我們網站就是要把培育期貨人的卓越人格、優秀品性、生命質量作為教育的第一目的,把傳授生存技能、職業知識作為第二目的。我們的天職在於幫助期貨人立人、立心、立誌。”

陽光燦爛,玻璃窗上,一隻黃蜂貼著自己的影子使勁地飛,翅膀扇起的漣漪讓我看清了這隻毛茸茸的小東西,漸漸地,嗡嗡的聲音變得不真切而且透明。沒出路的人總是想訴說世道艱難、自己的不幸,卻從不停下來反思自己的內心!光明就在眼前,隻是還沒有找到出路而已。我看到狂歡後的金銀花落在窗台上,想穿透玻璃的黃蜂似乎就是一個可笑的期貨人,坐在無法停下來的金馬車上,扒著窗戶,隻是透明的玻璃把自己與美妙的風景隔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