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正道是滄桑,
前世之鑒後人賞。
不信你閱古今事,
正義層出不絕香!
正義,必將戰勝邪惡。古人雲:“邪不勝正。”道出了天之哲理!
本套書即曰:《蘇州義士》,那麼,蘇州五義去後必將有新的蘇州義士出現,他們就是蘇州五義的後人及他們的友人們。他們將會大展宏圖、丹青垂史!
筆者家境貧寒,沒能親去蘇州。深為不能親祭五義而感傷。因為五義代表了蘇州人民,他們是蘇州人民乃至中華民族的濃縮,是不朽的、正義的化身。將永遠載入曆史的史冊。
書歸正傳,毛一鷺終於如願以償,他暗下決心道:“五義讓我忍受了失去弟弟的痛苦,我也要讓你五義家屬嚐盡失去親人之痛。讓他們在窮困、饑寒交迫中痛苦的死去。”他派人去五義家查看還有什麼人。回報:隻有孤老寡女,男丁全無。毛一鷺狠狠道:“好,太好了!活該五義無後。隨之速派人將五義財產盡數充‘公’,人都趕到書館,讓她們盡享‘太平’吧!”手下應聲去辦不提。
花分兩朵,各表一支。再說各大門派,得知五義被害的消息後,立相約遣五義後人下山。也就是後文書常提及的江南五俠。這五人遵師命赴江湖,欲報國恨家仇。
初春時節,鶯啼百轉,互相交織天上之仙曲。江南的景色依舊,是那麼的美、那麼的令人神往。可歎的是:幾經滄桑、人物更新。
單表這一日,晴空萬裏、陽光明媚。在通往蘇州的路上,奔來二人,一高一矮、一俊一醜。俊者身高七尺有五,瓜子臉、白如潔玉;劍眉虎目、鼻直口闊;玉米牙、五官端正俊秀;眼角眉梢透著煞氣,真個是不怒自威。可以說,是一標準的美男子。
再看那醜者,身高不足五尺。長的是瘦小枯幹;腰如狗脖粗細。芝麻牙、頭戴小帽;高顴骨、嘴巴前撅;腳穿快靴、腰掛兜囊;背背柳葉披風刀,簡直就是猴俠轉世。隻聽猴子模樣之人嘴不停道:“師父說到聚賢緣酒肆等人,可又不說等什麼人。兄長可知一、二?”
俊者道:“吾師父亦如此言之,我想師父學究天人,我等聽命就是、何必多想。”言罷,二人快步奔入酒肆。店小二見二人器宇軒昂,又都帶著家夥。忙飛奔過來道:“二位爺,快裏麵請。”將二人讓至北角座位,問好要點之菜,吆喝而去。
時間不大,酒菜擺上。這二位把酒暢飲,好不愜意。但,好景不長,也就是兩杯下肚,突聽得炸雷似的一聲:“小二,快給我等來些酒肉。”二人停箸觀之,見門口站定三人,為首的是一黑大個。身高九尺有五,穿青掛皂、麵如黑鍋底、黑中透亮。真是張飛轉世、敬德重生!隻見他走路有力、踏地有聲,瞧一眼便知,此人外家功夫十分了得。可以說,已踏入了江湖一流殿堂。
再看他身後二人,左首是位紫麵大漢,生的是高大魁梧。赤須如針、豹眼燕頜,腰懸寶劍,太陽穴凸起如雞卵大小,一看便知此人是位內家高手。
右首是位黃臉壯士,身高八尺有餘、細腰梁,略有駝背。如大病初愈。亦是腰懸一口古劍。三人一入酒肆,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刷”齊聚其身。店小二早被嚇“暈”,慌忙跑出來道:“三位爺,快請,快裏麵請,您來點什麼?”黑大個粗聲道:“牛肉二十斤、酒三壇、外加大餅三十張。”小二一吐舌頭,暗道:“真是好胃口。”心裏如是想,嘴上道:“馬上就來。”奔跑著喊堂而去。
那位看官問了:店小二怎麼不給讓桌了?書者曰:這可不是店小二忘了,而是室內各桌皆滿,唯獨猴俠的桌前還有空位,但人家是包桌,小二怎敢去言。眼瞧這兩夥誰都惹不起,還不如溜之乎也較為痛快!不然,隻會熱火燒身、徒增不快。
黑大個四周巡視一周,見北角一桌還有空位。即領二人奔過去,招呼也不打,大馬金刀地坐在猴俠二人對麵。這猴俠二人也好耐性,根本不在意他等來此,繼續飲酒、視若不見。
隻聽俊者道:“沈賢弟,再有兩日即可到家了,拜見久別的娘親,又可再度家鄉的美景。”那位猴樣的人原來姓沈,隻聽他聞言道:“江南好,風景舊曾諳;”那位姓周的俊美壯士接道:“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一首白居易的《憶江南》。道出了二人的思鄉之情、離別之苦。二人不覺潸然淚下。
黑大個見二位雅興十足、談吐不凡,且傷感悲痛乃是性情中人。禁不住道:“二位兄台請了,可否賜教尊姓大名?”
周姓壯士抱拳道:“在下姓周名成仁,這位是我賢弟,江湖人稱多臂神猿沈學智。”
“哎呀”!黑大個驚呼蹦起,真好似晴空焦雷,把周圍的人嚇了一跳。膽子小的筷子都掉了。唯聽黑大個道:“早聽師父言過,原來是神拳太保周大哥和多臂神猿沈賢弟。”周、沈二人被弄得一頭霧水,茫然地看著黑大個。周成仁疑道:“不知閣下是……?”
黑大個見之,大嘴一咧嘿嘿笑道:“這位是三弟、紫麵判官楊文禮;”再一指黃臉駝背壯士道:“這位是五弟、人稱飛龍劍馬守信;本人是你二弟、黑太歲顏重義呀!”周、沈二人聞之,真是熱淚盈眶、激動萬分,十手相握互問冷暖!楊文禮快人快語,粗聲道:“諸位,我們弟兄相聚應該高興才是,來,酒菜重點,我們慶祝一下如何?隻可惜了,我師父給的銀兩太少了!”四人皆道:“好”!單表肆內,這邊相認、喧鬧,那邊卻靜了。因為膽小的都跑了,如今的酒肆內隻剩兩桌客人。
單表幾人,剛剛坐定、意欲舉杯之計。外麵又來了一位,而且聲在人先道:“
蘭燼落,
屏上暗紅蕉,
閑夢江南梅熟日,
夜船吹笛雨瀟瀟,
人語驛邊橋。”乃是皇甫鬆的《夢江南》,被這位頌得韻味十足、催人思鄉,五人心有所感、不覺抬頭望去。見外麵進來一書生;看此人身長七尺有餘、麵色白中透潤,劍眉俊目、身著白衫,手搖一把大扇。真個是玉樹臨風、超凡脫俗。楊文禮道:“觀此人所用之扇乃是鐵扇門人;但看其步法、眼神似乎又內力全無。絕不像練武之人,真不知道他拿把鐵扇累不累!”
那書生麵色平緩、酸溜溜道:“腹中饑難耐,小二快上菜。美酒女兒紅,吃罷定算清。”店小二最為勢力,一見此人酸勁十足,心裏暗道:“哪裏跑來的落魄書生,撿把破扇愣充武人。想吃好的,你得有錢啊!”正自想著,忽聽一聲道:“小二,快拿酒菜來。”聲到人到,眾人隨聲望去,見進來一書生。手搖寶扇、長的也極為瀟灑。與先前那位書生的麵貌倒有幾分相似。唯一不同的是,此人目露精光,太陽穴凸起尤勝楊文禮。一看便知:此乃武林高手且為內家。
此時的店小二也暈了,武人來完了又改書生了。先給哪位上菜呢?單表第二個進來的書生,見店小二未動立怒道:“腹中無酒菜、小二快上來,美酒狀元紅、吃完爺付清。”小二被這位用內力一震,人立馬清醒了。他久在交際場所混,什麼人沒見過。他立辨出此人乃是會家子。忙奔過去為其擦桌、擺椅!恰在此時,外麵又進來一人。見此人衣著華貴、穿著得體,腰懸寶劍、英氣勃發,麵顯的不可一世。
小二驚道:“萬爺,您老人家快坐,來點什麼?”那第二個進來的書生見小二前恭後倨,立怒道:“狗眼看人低,你母老雞皮。”小二見書生敢罵自己,亦來了怒氣。你別看他平日不敢接茬,可現在仿佛有了靠山。立回聲道:“小子,你睜開狗眼看清了,這位可是錦衣幫幫主、少林俗家弟子、鐵手閻君萬人敵。爾口出狂言我不在乎,但他老人家若怪罪下來,你可就吃不了兜著走!”
那第二個進來的書生將眼一瞪,二目立放出兩道精光。怒道:“他是鐵手、我這就是泥手了?”言罷,信手一拍,立將石板所製的餐桌擊成數塊。眾人見此掌力無不暗豎大拇指。小二直覺頸後冒涼風,呆立場中,哀求的眼神投向萬人敵。
萬人敵見之,心中之驚不亞於小二,暗道:“好功夫,真不知道何人能調教出如此弟子。若能收為己用定可成事!”想罷,幹笑道:“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這本是白居易之問劉十九,被這位隨口謅出,也不管意境對否?隻為顯點文采、來點書生氣。單表第二個進來的書生,俊目一翻,看亦不看萬人敵,隨口吟道:“海中吾稱霸,空中是雄鷹。寒冷出於藍,請酒必猜名。”
萬人敵自小長在少林,文采方麵欠遜。讓他猜名無異是趕鴨子上架,但他身為錦衣幫之主,又不甘心被人瞧低,隻好強做笑臉、裝出一幅沉思狀。心中連罵自己:“這不是沒事找事嗎?該,這回醜可丟大發了!”正在騎虎難下之計,忽聽耳邊有聲音道:“儒俠海鯊、海東青。”
萬人敵心中竊喜,知道此乃高人用“歸一入密”絕學幫助自己。忙抱拳道:“兄台請了、如果在下沒猜錯的話,您一定是儒俠海鯊海東青。”此言一出四座皆驚,小二嚇得尿都尿到褲襠裏了。因為海鯊名頭太大了,乃是江湖後起之風流人物,誰要開罪他豈有好果子吃!海鯊見萬人敵一語道破,爽朗一笑,移居共飲。
單表先入肆的書生,見萬人敵等皆能以酒為樂,而自己先來反居其後,頓感不耐、慍道:“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亂認為爺何苦、何苦!真是勢力小人,早晚會遭報應。”小二有了剛才的教訓,怎敢還狗眼看人低,忙飛奔裏間端來酒菜。口中道:“這位爺酒菜來了。”可剛要放下,這位書生忙將手一擺道:“別人愛淨、我豈愛髒?你不擦桌,我自己擦光!”言罷,信手在桌上抹了幾下。周邊之人都屏住呼吸、靜待海鯊的一幕出現,不料竟大失所望。
海鯊瞥見,嘴都快撇到腦後了。萬人敵亦輕蔑道:“海兄,來,咱喝酒。要知道,不是每個書生都有此掌力、不是每把扇子都是至尊。像兄台這樣的人中龍鳳,世間豈能覓得第二人?”海鯊聞聽心中別提多美了,高興道:“搞笑、搞笑!增加點酒興也無不好!隻是萬兄太抬舉小弟了,想萬兄年紀輕輕就貴為一幫之主,前途無量、這才是小弟所佩服的!”
五義之後人亦嗔目觀瞧,心中不免也大失所望。所不同的是:五人自命為俠義,不能出言譏諷罷了。也就在眾人欲收回目光之刹那,好戲登場了。
隻見小二將酒菜往桌上一放,餐桌立成齏粉。酒菜落地有聲,小二搶救不及直撲入書生懷中。隻聽“媽呀”一聲,雙雙跌倒於地。眾人目光所聚處,桌成麵粉、店小二正壓在書生的身上。楊文禮乃武當高足,不禁小聲道:“武當綿掌,這份掌力可謂驚天地泣鬼神,難不成他小小年紀就練的返璞歸真?這絕不可能,這需要百年之功力啊!”
隻聽書生嚎道:“救命啊、救命啊!我不吃了還不行嗎!何必動粗呢?壓死我了、壓死我了!”四座之人此刻皆忍不住笑出聲來。顏重義見之吼道:“文、武各有所長,幹嘛欺負人家一介書生?還不快滾起來,免得爺動怒要你狗命。”沈學智動作比語言快,飛撲近前,將小二拎到一邊、再扶起書生道:“兄台,可有礙?無妨共飲如何?”書生也不看沈學智,眼望顏重義道:“倒黴、太倒黴了。非紅顏而壓之,真有辱我的聲譽。”
掌櫃的聞聲而出,因為他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一瞧是一書生找事,不禁怒道:“不就是碰了一下嗎?大呼小叫、還能死怎麼的。這樣的事我看的多了,真是小題大做。告訴你,我沒讓你賠桌子已經是便宜你了!臭酸儒。”
顏重義聞聽,火騰就上來了,宏聲道:“呔!你這狗子,書生就好欺負嗎?看老子今天毀了你這個鳥店。”言訖,反手一揮,立將一石墩擊碎。掌櫃的當時就軟了,雙膝一曲跪倒在地,口中連道:“大爺饒命、大爺饒命,請高抬貴手放過我的小店吧!我家還有八十歲老母需要供養啊!”說罷,磕頭如雞叨碎米。周成仁道:“二弟,不可胡來,得饒人處且饒人。”顏重義氣呼呼坐下,很瞪老板一眼,怒道:“滾回去,快端些酒菜上來,我要與那書生共飲。再掃我的性,看我扭下你的狗頭。”老板諾諾連聲,哆哆嗦嗦入內端酒菜去了。
沈學智師出昆侖,其師父乃當世之名流——人稱顛倒乾坤俠。掌故之事知道頗多,且他本人精明幹練、頭腦靈活,隻見他抱拳拱手,二度邀請那書生道:“仁兄請了,如不嫌我等武夫粗豪,同飲如何?”那書生嬉笑道:“人生皆追求,無束才自由。猜名若無誤,同桌交朋友。”吟罷,哈哈哈大笑,目注沈學智。
沈學智小猴腦袋一搖晃,眼珠轉上兩轉,突驚道:“難道您是鼎鼎大名的草上飛魔還牙妖風流、風不羈?”此言一出周邊更驚。有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弱不禁風的酸儒會是武林人談之色變的還牙魔呢!怎麼想也不可能將魔、妖二字聯係到他的頭上啊!恰在此時,掌櫃的端菜出來,聞聽之下立嚇得昏死過去。那位問了,他們咋就這麼怕呢?請你別急,往下看自然理解。
書歸正傳,單表那書生也不看那掌櫃的一眼,對沈學智樂道:“好聰明的智慧。不過請我喝酒你可要想好了,我這個人仇人多、名聲臭,更讓人頭疼的是,我乃是旗人,哪位中原俠士敢與我這種人喝酒呢?除非他不想在中原武林混了,或者是神仙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