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片漆黑。
街道空無一人,隻有老遠處一個老舊的路燈豎立,散發著略有些黯淡的橘黃色燈光,就像一個年邁的卻不得不站立在外的守夜人。
有一家門麵還亮著燈,一家賣包子油條的早餐店,店主早早地開了開起了店麵,準備著今天要出售的食物。
現在的時間是早上五點,不早一分,不晚一秒。
我和熊黛馨的房門被推開,臉上不帶一丁點表情的林朗就跟叫學生起床的宿管似的,黑著一張臉站在門口——我和熊黛馨早就醒了過來,或者說是因為我心裏特別難受,而翻來覆去一夜都沒能睡著,就這樣,連帶著熊黛馨也沒能睡個好覺,一直在陪著我,說著安慰我的話。
這個姑娘,真的是個好姑娘,但是我已經有了寧燕,而且我和熊黛馨之間還有著一個不可逾越的鴻溝——熊金龍。
“準備一下,然後我帶你們走。”林朗丟下這麼一句,就直接離開了,沒有多少一句廢話。
“走吧,今天我們回去,這裏發生的這些事情就當做忘了吧。”熊黛馨頂著厚厚的黑眼圈,還安慰著我。
“恩……”我坐起身子,因為這裏又不是在酒店或者自己家裏,而且在經曆了那麼多事情以後我就算是跟熊黛馨抱著睡了一個晚上,我也一點都沒有做那種事情的想法,所以我們兩個人都是和衣而睡。
稍微拾掇了一下自己,就跟熊黛馨走到了客廳去,林晚秋那小子已經坐在沙發上了,林朗此刻竟然在擦拭著一柄明晃晃的刀。
褐黃色的柄,上麵裹著黑色的套,明晃晃的刀身泛著金屬特有的寒光。刀柄上掛著繩子,繩子都有些炸開的毛頭,一看就知道是飽經歲月的磨礪,刀鞘似乎不是金屬,也沒有扣環,有些半太刀式樣,刀鞘上包著一層皮革套。
這是一柄製作精良的軍刀,而且曆經了不少歲月。
“嚓!”
聲音如龍入出淵的鏗鏘金響,隻感覺眼前寒光一閃而逝,再定眼看去的時候,才發現這柄渾身泛著寒意的戰刀已經被林朗收入刀鞘,那刺人的寒芒收斂入鞘。
“走吧。”林朗把軍刀塞進一個羽毛球拍包裏,背在身後就直接向門外走去。
林晚秋沉默不語地跟在林朗的身後,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林朗給他說了什麼,但是今天看起來他似乎已經不打算跟林朗一起去了,我肚子裏有一大堆話想跟他說,但是礙於林朗還在這裏,我隻能硬生生地憋著,不能開口。
對於守了一宿的人來說,最容易鬆懈和感到疲憊的不是夜深人靜的夜晚,而是晨曦將起的清晨。所以林朗選擇這個時候帶我們走小路從這裏繞了出去,一路上都在小路裏麵彎彎繞繞地走著,氣氛極其壓抑,我們一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邁著腿跟在林朗的後麵。
大概走了有一個小時左右,在前麵帶著路的林朗突然停了下來,跟在後麵的我們抬頭看去,才發現我們已經到了一條三車道馬路之上。
“這裏已經不屬於那群人的勢力範圍了,但是你們也別掉以輕心,打一輛車去城南,從那邊走吧。”林朗看著林晚秋,“你跟他們走,記住我讓你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