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舊殼的破裂(1 / 3)

第三集第二章舊殼的破裂

一匹快馬飛速穿越前行的士兵,衝進了主陣,騎者一身黑衣,密實地僅僅露出一雙眼睛。

“發生什麼事了?”我一把拉住了韁繩,大聲對著這個在大白天行動的斥候兵喊道。

斥候兵連忙滾下了馬來,伏在地上喘著氣道:“不……不好了,蘭……蘭帝諾維亞生變!”

我略怔了一會,忙道:“原地紮營,軍官們召開緊急軍議會!”

臨時搭建的軍議帳中立滿了軍官,一張蘭帝諾維亞地形圖直接攤在了地上,斥候兵一五一十地將蘭帝諾維亞發生的事敘說了一遍。

“幾天前,在蘭帝諾維亞南部發生了比較大的戰爭,貴族軍和護衛軍激戰了兩天,魯素大人指揮不足一千名的士兵數次擊退了貴族聯軍,可是敵人實在太多了,不得不退守到蘭帝諾維亞,幾乎在當天,一支部隊叛變,蘭帝諾維亞的大門甚至來不及關上就被打開了……”

“魯素怎麼樣了?”我急忙追問。

“在特亞斯大人的拚死護衛下衝出了城,現在下落不明。”

“現在敵軍還有多少兵力?”梅爾基奧爾冷靜的補充。

“大約兩千人。”

“哦——”一陣長歎,軍官們的臉上露出了不過如此的神色。

“下去吧,通知所有在前線的斥候兵,當先任務是盡快找到護衛軍倖存下來的人。”我揮了下手。

“是!”

“大人,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吧,把寶貴的斥候兵投入無實際意義的搜索中,是不是太浪費了?”梅爾基奧爾沉聲道。

我搖了下頭,道:“如果隻是為了勝利,我們是不是太功利了點,這個命令是我發的,一切後果由我全權負責。”

“是,大人。”梅爾基奧爾不再言語。

“德科斯,你認為我們該如何處理那些貴族軍?”我轉過了頭,對著孤坐在一角的原盜賊道,眾人的眼光頓時投射到那個還在悠閑地喝著茶水的家夥。

德科斯用慢得幾乎可以數出每一個動作的速度放下了茶杯後,走到了地圖前來:“貴族軍現在大概是龜縮在蘭帝諾維亞,看到我們這兒足有五千人的戰力,以他們的性格是絕不會主動接戰了。現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讓那些非戰鬥人員立刻離開,包括三千名薩拉斯教徒和那些蘭帝諾維亞武器商人,由業已減員大半的步兵隊和長槍隊護送他們撤離到‘長廊’口,這樣的話,我軍的戰力就下降到不足兩千人。”

軍官們一頭迷霧,我不得不道:“以我們現在的軍力,不是正好圍困蘭帝諾維亞嗎?”

德科斯笑了笑:“花多少時間呢?一個月還是兩個月?那還不如回去圍困塞維亞呢。”

四下無語。

“第二件事就是分兵了,將精銳的龍槍大隊、狂戰士大隊、騎兵中隊從本隊調離,那麼我們這兒就隻剩下了大約六百人,這樣的軍力足夠讓貴族們動心。”

“可是有個問題,我們這樣明顯的調動,貴族們又不全都是豬腦袋,他們難道不會知道這是個陷阱嗎?”塔特姆提出了疑問。

“所以我們要會演戲呀,先讓間諜在蘭帝諾維亞散布我軍已被懷頓諾爾軍討伐的假消息,然後分批撤離,讓對方感覺到我軍是想在‘長廊’的路口與懷頓諾爾軍決一死戰,而剩下的部隊僅為了監視蘭帝諾維亞。這樣的話,一直充當我軍大部隊的的薩拉斯教徒足可以派上用處了。”

“可是,蘭帝諾維亞人完全可以等到懷頓諾爾軍把我們消滅掉呀。”

“這才是重點,所以我們還要加上必要的佐料,那個蘭帝諾維亞名義上的繼承人不是還在我軍中,本來的用意無外乎分化貴族們,現在我們可以讓對方相信為了防止兩麵夾擊,我們將蘭帝諾維亞繼承人留在了守衛部隊作為人質,必要的話我們還可以派遣使者和他們談判。而我可以肯定一件事情,他們一定會秘密將主力調遣過來,如果能救出繼承人當然可以以救駕者的身份自居,萬一不行,有著幾代以外血統的繼承人多得很,隻是沒有正當名分而已,對那些想得到蘭帝諾維亞聖公之位的人可絕對是好事。到時候秘密潛伏到蘭帝諾維亞附近的我軍精銳就可以有機會了。”

一陣歎息,到現在軍官們才真正意識到:“在這個家夥手下吃過苦頭,那應該是榮幸了。”

“就按照德科斯的話去做吧,各位指揮官,現在是看你們自己表現的時候了,一切事情就全靠大家努力了。”我沉沉點了下頭。

“是!”軍官們齊齊敬禮。

德科斯對戰場的把握超出一般人甚多,如果戰爭是一首樂曲的話,他可能就是出色的指揮家了,不論敵我都要在他的指揮棒下奏出各自的樂章。

“不過法普你可是最不好調控的鋼琴手呀。”

德科斯是這樣評價我的,在他的眼裏,我可是那種能夠**奏出自己樂章的人呀,就像現在一樣。

“大人,已經得到消息。”亞尼拿著一隻信鴿,大步跑到了我的麵前。

我接過了綁在信鴿腳上的紙條,上麵歪歪斜斜寫著這麼幾個字:“貴族,出城,今晚,接觸。”娃娃四人眾的筆跡可真是不敢恭維,光是這八個字就浪費了我太多的時間。

“夏爾克、速。”我叫了唯一留在我身邊的兩個高級軍官。

“走吧,我們撤到那兒去。”

一手直指著在我們後麵的一塊小山包,根據斥候兵的描述,小山包的一麵是流淌過整個蘭帝諾維亞平原的利爾河,一麵是小湖泊,一麵是叢林,而直對蘭帝諾維亞方向的是一馬平川,敵人的動靜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

“如果在那兒以六百軍力都擋不住僅僅三倍的敵人,那真是死了也活該。”這是瑪古拉臨走前惡狠狠扔下的話。

我苦笑搖頭,不過今晚的仗還是要小心點打,再怎麼說我們的貴族老爺們可不全是隻會擺架子的鐵皮人偶呀。

“好,砍伐樹木、設置陷阱,爭取在今晚之前把那兒變得固若金湯。”我大聲喊道。

“好!”立刻從士兵們的口中發出回應之聲。

此時為王曆一三五三年八月三日,正好是當年蘭帝諾維亞建國日。

仆兵的能幹在整個大陸都是眾所皆知的,艾爾法西爾軍之所以能那麼強盛,與仆兵背後的奉獻不無關係,但是他們在艾爾法西爾軍中的待遇和奴隸沒什麼兩樣。

也隻有到了流浪兵團,他們才有了歸屬感:“忠誠、勇敢”是後來被改稱為“亞魯法西爾近衛兵”的仆兵代名詞。

當兩輪月亮出現在天際的時候,對小山包的改造也接近了尾聲。

最前麵是數排馬刺,在馬刺之間分布著拌馬索和陷馬坑,緊接著的是一排臨時搭建的木柵欄,在後麵就是手持盾牌,以一字型陣排開的一個仆兵中隊,在他們身後是分成三列的弓箭手,最後掩身於山頂小樹林中的是呈方陣隊型待命的仆兵隊主力。

“敵軍一千人已經出現在二十裏外,半個時辰後將與我軍接觸。”斥候兵傳回了消息。

“比預期的少太多了,恐怕有問題哦。”我摸了摸下巴。

“大人,你是說?”亞尼眨了眨眼。

我嗬嗬笑出聲來:“看樣子,對方也是喜歡用詭計的人呀。速,分派弓箭手到叢林裏去,記得灑上火油。”

速點了下頭,這個在流浪兵團中最不喜歡說話的人,一直以來都是充當著守護者的角色,不一會,一小隊弓箭手離開了本隊,沒入了右邊的楓樹林中。

而此時,在天際邊開始跳躍出蘭帝諾維亞軍那白色的盔甲。

“在晚上都要穿那麼耀眼的服裝嗎?”亞尼頗為不理解那些自詡為正統騎士道守護者的想法,在他們眼裏,合宜的服裝可能比戰爭更為重要。

我笑道:“不是很好嗎?正好成為速他們的靶子,連火把都可以省掉了。”

年輕的扈從抓了抓頭發,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舉盾!”夏爾克的聲音響了起來,位於前列的一個仆兵中隊舉起了盾牌,緩緩走到了木柵欄前。

“哄”地一聲巨響,仆兵們齊齊跪在了那兒,其後的弓箭手紛紛將箭矢搭在了弓弦上。

有著月光的照射,再加上敵人穿著的白色甲衣,讓我能清楚地觀察到對方的一舉一動。

兩翼是騎兵,中間是列成方陣的步兵隊,以一種鼓點式的節拍前進,這種全大陸用爛的陣型隻能說明對方在這兒的指揮官是一個中規中矩的人。

“頭痛的人物。”我暗道,和這種人打,損失是難免的了。

以步兵方陣慢慢衝擊,雖然在弓箭手的打擊下可能產生大量的傷亡,但是可以避免使用騎兵衝擊所帶來的風險,對方的指揮官大概是這麼想,也是這麼做。

第一陣越入我們眼簾的正是步兵隊,整整齊齊的方陣,高舉著盾牌,一步步踏上了小山包。

“三段連擊!”我揮下了手,這是以前蘭碧斯將軍想出來對付步兵方陣的方法,將弓箭手分為三波,依次射箭,這樣在第三列弓箭射完後,第一列弓箭手正好完成“取箭、搭箭、射箭”的三部曲。

“這樣可以綿綿如雨般向敵人頭上傾瀉箭矢,到時候承受著連續傷亡壓力的敵軍大概會產生異樣的波動吧。”這是將軍在最後補充的話,想不到今天由我來驗證將軍的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