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笙歌站在門口,並沒有開燈,隻是巡視一圈,便看見了坐在露台下的言易山。
她今夜的形象,著實有些狼狽,不想被言易山看出端倪,索性也就沒有開燈,摸黑走了進去。
將手裏的東西扔在地上,刻意造成些不大不小的動靜。
言易山被叨擾,黑暗裏根本看不出他眼底的情緒,隻見他不冷不熱的側臉瞄了一眼。
不會真被今晚那場刻意為之的加場演出給刺激到借酒澆愁了吧!?
放眼,粗略的數了數地上的酒瓶,這喝得挺猛啊!
葉笙歌覺得自己應該高興的,畢竟今晚這一出或多或少對言易山都是有影響的。
可是,當她看見言易山安靜的坐在露台垂眼喝悶酒,心底突然又變得不那麼暢快起來,堵得慌。
事到臨頭還能有惻隱之心,這世界,估計沒人能比她更博愛了。
鼻息裏發出一聲不可聞的自嘲,上前,若無其事的在旁邊坐下,淡定的說道:“還不知道,我的演唱會竟然有這種魔力,能讓向來冷靜自持的你變得如此魂不守舍。”
言易山“嘭”地將酒瓶捏癟,陰森森的說道:“趁我還沒動殺人的念頭,有多遠滾多遠。”
“唉......頭疼!”似乎是真的頭疼,揉了揉晴明穴,葉笙歌側臉,眼神鼎鼎的看著他,沉沉的說道:“你能不能別這副樣子?”
“你遊刃有餘穿梭在不同男人身邊,使勁渾身解數,不就是想看到這副被你耍得團團轉的樣子嗎?”言易山冷哼一聲,不屑的諷刺道:“怎麼?今天撤走你的攻堅武力,改走情感路線了?”
這說話真是半點不留情麵,怎麼傷人怎麼來!
葉笙歌抽了抽嘴角,她明白,如今自己再想生氣也必須忍耐,想辦法攻擊他的軟肋,穩住這口活火山,不然真的是死無全屍。
她深吸了口氣,抬頭,眸光明豔豔的看著他,笑著說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樣子挺像刺蝟的。”
“發脾氣到處亂紮人。”
言易山擰著眉,語氣不善的說道:“我已經提醒過讓你滾了。”
葉笙歌絲毫不將他臉上的憤怒看在眼裏,反倒將小腿搭在露台外,輕輕地晃了晃,嗓音滿是疲憊,“別吼了,蹦躂了幾個小時,我早就連滾的力氣都沒有了。你要是實在看不慣,直接上腿踹吧,能踹多遠踹多遠。”
這擺明是要死乞白賴的在這裏煩他了?!
言易山皺著眉,剛準備有所行動時,就聽見她小聲地嘟噥道:“反正你也不是沒踹過......”
這顯而易見的“控訴”讓他的臉瞬間就黑了下來,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
葉笙歌不傻,當然明白言易山這“不下殺手”意味著什麼。
她看了眼頭頂璀璨的辛辰,小腿微微的晃著,末了,這才幽幽地開口說道:“言易山,你為什麼不問我今晚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言易山冷著臉,不屑的哼了一聲,諷刺道:“你這種人不是向來喜歡冒風險踩人底線做事嗎?”
說著,他還不忘睨了她一眼,“卑劣的人,低劣的手段,理由髒耳朵。”
葉笙歌聞言,頓時眸色一沉,佯裝著淡定,抓起旁邊的酒喝了一口,冰涼的酒精刺辣辣的劃過喉嚨,衝醒內心的煩悶。
她突然抬頭,看著星空,沒心沒肺的說道:“言易山,你真是......小氣得紮痛我的心了啊!”
好不容易醞釀好的與這靜默夜空光景相稱的情緒被攪得一團糟,言易山真是煩這女人煩得要死,作勢就要起身離開。
突然,旁邊的女人盈盈淺笑著,揚聲說道:“今天在演唱會現場看到“她”,一點也不“激動”嗎?”
言易山臉上的情緒風雨欲來,咬著後槽牙,“你是真以為我不會踹你出去嗎?”
葉笙歌哼哼了一聲,笑著反擊,“你本來就沒什麼好脾氣,要踹早就踹了,不會手下留情到這時候。”
言易山擰了擰眉,見旁邊的女人突然扭頭,眸色水光徐徐的看著他,笑問道:“今天的“她”,漂亮嗎?”
她言語裏的“她”,不難理解,是他的消失已久的“笙歌”。
見他愁著臉不肯說話,葉笙歌突然將自己的臉湊了過去,晃了晃腦袋,笑著問道:“嗯,和我相比,誰更漂亮。”
言易山抬手,嫌惡的將她的臉推開,“你最醜!”
葉笙歌頓時炸毛了,“我哪裏醜了,今天剛公布素顏照網上就有誇我是傾國傾城貌,驚為天下人,還有人說我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女妖精......”
言易山聞言,頓時嘴角一抽,瞪了她一眼,“你是分不清好賴話?”
葉笙歌聳了聳肩,沒心沒肺的說道:“我這人自我免疫好,就喜歡把別人的話往讚美的方向引。”
這人不要臉的時候,真是誰拿著也沒有辦法。
“我知道自己可能有些不知好歹,”葉笙歌的眸子轉了轉,猶豫著問道:“嗯......但是還是想問一問,她是怎麼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