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說是一股狐臭,倒不如說是魚腥臭味。
記憶如洪水般蔓延,七年前,她被劫持暈倒前,也曾聞到過這股味道。
葉笙歌隻感到心口狂跳不已,扭頭,目光驚懼地盯著這個男人。
高加文似乎感到到她眼神的鋒芒,也跟著站住腳,眸光冰冷地盯著她。
糟糕!
漠北暗叫不妙,摟著葉笙歌的脖子,作勢嘔吐狀,“嘔......”
葉笙歌立刻被換回理智,矮下身去扶漠北,沉著聲音說了句,“對不起,他喝醉了。”
方才接待他們的小弟見狀,生怕待會被怪罪,立刻上前,搭了把手,大聲地說道:“唉唉唉,這位大哥,我就說你不行了吧!喝這麼多,來來來,我扶你。”
葉笙歌順勢,拖著漠北,從危機裏抽身出去。
高加文的臉色有些沉,盯著踉蹌離開的兩個人,衝著旁邊的人問道:“那兩人是誰?”
負責接待的人搖了搖頭,說道:“今天才來的,新麵孔。”
高加文的表情瞬間黑了下來,厲聲說道:“新麵孔?”
那人當然明白他的擔憂,立刻笑了起來,“高哥,您放心,我們什麼也沒給他們。”
“老規矩,按照其他場子的正常流水應付了他們一晚。”
“那男的似乎對這種場子駕輕就熟,全是行道上的話,錢拿得也挺爽快,應該是經常玩的人,而那女人的,酒量也可以,不像是條子。”
高加文盯著跌跌撞撞離開的兩人,表情陰沉的說道:“節骨眼上,做事小心一點。”
“別為了貪那點錢,因小失大。”
那人拍了拍胸脯,豪爽的說道:“您放心,我肯定會試多他幾次,妥當了才會放貨的。”
高加文想著方才葉笙歌看他的眼神,怎麼感覺,有一絲的恐懼。
難道,以前見過?
旁邊的人小心謹慎的服侍著,諂媚的說道:“高哥,我們裏麵談?”
“嗯。”
高加文點了點頭,將方才怪異的想法拋開,隨著對方走了進去。
將假裝醉酒的漠北扶上駕駛座,那小弟瞄了眼他們的車,忍不住讚歎道:“哥,車不錯啊!”
漠北從口袋裏扔給他一疊錢,迷迷糊糊的說道:“拿著,下次東西好,我送你一輛。”
那小弟兜著一疊錢,笑得諂媚而激動,“沒問題。”
眼見著那狗腿的小弟跑遠,漠北這才捂著胸口,瞪著葉笙歌,著急的說道:“祖宗,你剛才差點把我給害死了啊!”
他還不解氣,坐直了身子,正對著葉笙歌,嚷嚷道:“你沒事看他幹什麼?不是讓你裝什麼事都沒發生的走嗎?”
葉笙歌坐在駕駛座上,臉上的表情很沉,並未理會他的莽撞,反倒是開口,沉沉地說道:“想辦法幫我仔細地調查一下高加文吧。”
漠北揚了揚眉,問道:“他怎麼了?”
葉笙歌看車窗外濃黑的夜,淡淡的說道:“沒有,隻是覺得他有點熟悉。”
漠北撫了撫下巴,問道:“除了他手上的貨,你想查他什麼?”
葉笙歌盯著燈火輝煌的“天堂人間”,目光變得格外的冷,“能開這種店,除了在秦氏門麵上的關係,順便去查查道上的人脈吧。另外,查查他的家族病史。”
漠北有些不懂,看著她,問道:“你查他家族病史幹嘛?”
葉笙歌啟動車,淡淡的說道:“讓你查你就查,再廢話你就自己走回去。”
漠北被氣得不行,“喂,你這臉是不是翻得太快了點啊?”
葉笙歌冷著臉,“沒辦法,誰讓我是女人。”
說罷,便是猛地一踩油門,“唰”地飛了出去,黑暗裏,漠北的咆哮與嘔吐聲漸遠。
葉笙歌並不知道,在她忙得暈頭轉向、生裏來死裏去的這期間,發生了多少的事情。
學校門口,終於等到鬱連翹那磨人的小蘿莉被接待走,葉柏堯與顧珩這才長長地吐了口氣。
那粉粉嫩嫩的小蘿莉,已經纏著他們,嘰嘰喳喳的說了一天的話,現在可算是安靜了。
終於,等到了來接他們的車。
隻是,來接他們的,並不是陸西顧,而是顧律川。
顧律川從車裏走下來,對著旁邊的老師點了點頭,“今天辛苦你了。”
年輕的女老師看到這麼帥氣的男人,羞得滿臉通紅,一副“一點也不辛苦,讓我再等萬萬年都願意”的花癡表情。
顧律川對著顧珩說道:“你南溪媽咪要生小弟弟,你媽趕去了醫院,今天我負責來接你。”
說著,他又指了指前麵的那輛車,對著葉柏堯說道:“柏堯,你坐前麵那輛車。”
葉柏堯看看顧珩,又看了看顧律川,身高的強烈落差,莫名的直擊內心。
他低著頭,盯著地麵上拉長的兩個影子,再看看旁邊孤單的自己。
那種無法插入的父子親情,讓他難免失落地“噢”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