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顧的手頓了頓,抬頭,一雙眸子狠狠地瞪著他,怒道:“湯都不能堵你的嘴嗎?”
李晨光聳了聳肩,仍就試探的小聲問道:“有新進展?”
陸西顧握著筷子的手頓住,想著在醫院裏顧律川給自己談的那份條件,心裏更加不痛快起來。
她不輕不重地“嗯”了一聲,立刻端著碗,連連往嘴巴裏刨飯。
李晨光因為她那聲應答,心被紮得滿目瘡痍。
兩人沒什麼心情再細細平常食物的美味,隻是一味的將肚子填飽,然後興致缺缺的準備打道回府。
結賬時,來的竟然是兩個人。
從穿著來看,一位是服務員,一位應該時這裏的經理。
兩人皆是畢恭畢敬地的,微笑著說道:“單顧總剛才已經簽過,感謝你們的光臨。”
這回輪到陸西顧和李晨光傻了,兩人麵麵相覷。
陸西顧擰著眉,卻是心緒不寧。
顧律川剛才就在這裏嗎?那為什麼要騙她是在病房裏?
這微妙的感覺,有些像是在查崗啊!
陸西顧抬手揉了揉額頭,想著方才自己惡劣的語氣,拒絕得這麼果斷,估計是踩著狼尾巴了。
作死!
剛到醫院的停車場,陸西顧二話不說推開車門就往電梯跑,完全沒有留意駕駛座上的男人。
李晨光盯著她飛快奔走的背影,一時間,連下車的欲望都消逝殆盡。
這沒心沒肺的女人,但凡與顧律川有關的,她能不顧一切的衝過去的。
他以前總想,這麼愛撞南牆,就讓你撞個夠,撞痛了興許就會回來了。
可是,他眼睜睜地看著陸西顧將自己撞得鼻青臉腫、體無完膚卻還樂此不疲時,所有自私的愛被衝刷得幹幹淨淨,全然剩下對這個女人的憐惜。
論起盡心盡力的愛一個人,他想沒人能達到陸西顧如此登峰造極的地步。
李晨光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發動車,直接又開了出去。
他怎麼就沒有遇到一個女人,也這般炙烈轟轟的愛一場呢?
陸西顧從電梯下來後,幾乎是一路狂奔著往病房跑的。
她猛地推開房門,就看見那個站在窗前高拔的身影,修長的手指,正在不緊不慢的扒著窗台上一束香檳玫瑰的花瓣。
那束話是今天早上李晨光送來的,很是鮮豔,如今卻被他這般細致的辣手給摧殘。
陸西顧說不清,心裏莫名地有些緊張,她往嗓子裏吞了吞口水,雙唇顫抖地喚了一聲,“顧......顧律川......”
“回來了?”顧律川並沒有回頭,隻是背對著她,說話的聲音帶著微涼的深沉,“吃得還開心嗎?”
這兩句問話,並不走心,穿在陸西顧的耳中,卻莫名的有種陰森森的感覺。
陸西顧真的是秒慫,企圖用一種壓抑的聲音,將情緒的緊張沉澱下來,最終挑了最不會刺激人的答案回道:“嗯,還可以。”
話音剛落,隻見“啪”地一聲,那一束嬌豔欲滴的花被人直接拽下來一團的花瓣。
肇事者更是麵露凶相,一副跟誰欠了他千八百萬似的表情,“還可以三個字能讓你在外麵待三個小時!陸西顧,你覺得我是傻子由著你忽悠是嗎?”
陸西顧目光呆滯的盯著他手裏捏碎的花瓣,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
怎麼感覺要命喪當場啊!
誰曾想,那原本站在窗戶邊的男人長腳一邁,立刻閃現,拽著她的手,語調裏怒意升騰,“跑什麼跑!”
陸西顧掙紮了一下,手腕上痛感鑽心,咬了咬牙,還是忍不住說道:“你能不能先放手。”
手都要被捏斷了好嗎!
顧律川聞言,冷哼一聲,似笑非笑地反問道:“鬆手,然後你好跑?”
“......”
陸西顧蹙眉,這話說得,像是她什麼時候跑過似的。
她的緊張,與方才餐廳裏那般放鬆自如形成強烈的對比。
顧律川覺得心口有些受傷,同自己相處,就那麼的令她覺得反感嗎?
惱怒、羞憤,各項的情緒交彙之下,他已被怒氣支配,猛地抬手環住陸西顧的腰,傾身而下。
陸西顧如被人震住魂魄,愣怔地杵在原地,唇上的觸感明顯,意識過來對方在做什麼時,她的臉瞬間就紅了個透徹。
顧律川倒是尤其的享受,抬手,食指輕輕地刮了刮她的臉,嗓音很低很沉,“變傻子了?”
那聲音,蠱惑人心,陸西顧瞬間懵住,一雙眼睛透著茫然的驚慌,定定地看著他。
顧律川看著那雙明亮的眼睛,水潤有光澤,心思倒是更加的沉了沉。
“真傻了?”
這三兩下輕重緩急、循序漸進的語氣的,撩得對方有些神誌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