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西顧當然聽得出她話裏的敵意,卻不做任何計較,淡淡的問道:“所以,有什麼問題嗎?”
薑淺拉開旁邊的椅子,不冷不熱的說道:“沒有。”
她坐在椅子裏,興趣缺缺地說道:“說吧,準備讓我看什麼?”
陸西顧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這是我讓人拿到的監控視頻,是事發當天的。”
薑淺挑釁地看著她,漫不經心地問道:“所以,有什麼發現嗎?”
“倒是有點小發現。”陸西顧笑了笑,說道:“你說你是不是會分身術,我發現你進入酒店一次,卻出來了兩次。”
薑淺擰眉,詫異地問道:“什麼意思?”
陸西顧抬手,將電腦的屏幕轉了轉,正向對著薑淺,隨即指著屏幕,淡淡的說道:“看看吧。”
一個節點,是陸西顧在門口撞到的鴨舌帽,一個畫麵是半夜加班和薑沫一同下班未帶帽子的薑淺。
薑淺一眼就認了那頂帽子,愣住,“我的帽子怎麼會在她身上?”
陸西顧刻意將屏幕放大,沉沉地問道:“確定這個不是你?”
打視頻錄像並不清晰,再加上放大,變得更加的模糊不清。
但薑淺隻是一眼,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哼!穿著迪奧的鞋子,她還真缺我一頂帽子!”
薑淺臉上的表情透著嘲弄,看向陸西顧,沉聲問道:“能幫忙抓到她嗎?我想看看到底是怎樣厚顏無恥的人,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偷東西。”
陸西顧輕笑一聲,“你以為我不想?”
她在監控視頻裏,沒有發現馮娜的行蹤,從前到後,出入記錄,統統沒有。
陸西顧心裏已經有了打算,瞄了眼麵前滿臉疲累感的薑淺,輕輕地扣了扣桌麵,提醒道:“大排檔,吃嗎?”
薑淺抬起眸子,略略地掃過她身上奢華的套裝和視頻,輕哼一聲,“錦衣玉食、華服美衣開始膩了,要體會貧民的樂趣了?”
陸西顧很是無奈,抓起旁邊的包,淡淡的說道:“作為即將晉升的國民女神,尖酸刻薄暗語諷刺可不是好事。”
薑淺被她的話堵得心裏發悶,頓了頓,將鑰匙揣進褲兜,還是認命的跟了上去。
她以為陸西顧隻是說說而已,卻沒想到,是真的開車將她帶到了大排檔。
這個點,喝夜啤酒吆喝的人比較多,市井流民的生活,總是這樣的富有色彩。
薑淺原本還以為陸西顧肯定會各種潔癖尷尬症發作,卻沒想到她竟然隨意地坐了下來,猛地一拍桌子,衝著老板大聲說道:“蒜蓉龍蝦、香辣花甲、爆炒魷魚、兩份麻辣燙,再來一打冰啤酒。”
說著,她又看著薑淺問道:“你還有什麼特別想要吃的嗎?”
薑淺擰了擰眉,末了坐下來,淡淡的說道:“沒有,已經夠多了。”
老板很快就將鹵花生和冰啤酒端了上來,笑嗬嗬地說道:“下班啦?稍微等一下,廚房裏很快就給你做好。”
“好的,謝謝!”陸西顧點了點頭,抓起旁邊的啤酒,三兩下的將蓋子擰開,遞給薑淺,笑著說道:“來,喝一杯,解解壓。”
薑淺被她豪氣的開啤酒動作炸得懵住,反射性地接過啤酒,僵硬地和陸西顧碰了碰杯。
陸西顧才不管她的別扭,豪氣的仰頭灌了下去。
這倒是薑淺第一次見不在寫字樓裏的陸西顧,她沒想到人後的她,竟然是這副樣子的。
毫不顧忌形象的灑脫,撩起袖子,也不管自己做了指甲,徒手開始剝蝦。
到處油膩膩的,紅色的辣椒油,她處理得豪氣,卻沒有絲毫的狼狽與不適。
薑淺這頓飯,從原本的反感,到逐漸的開始接受,到最後,竟然油然徒生出一種同類的錯覺。
慢慢的,倒是接受,然後也大快朵頤起來。
陸西顧雖吃得豪邁,往肚子裏塞了一堆的東西,其實注意力全部都放在薑淺的身上。
見她慢慢的放下芥蒂開始接受自己時,她忍不住長長地歎了口氣。
陸西顧晃了晃手裏的酒,淡淡地問了一句,“薑沫離開後,你都是一個人嗎?”
“不然呢?”薑淺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冷笑出聲,“舉目無親的,算來也是淒涼。”
陸西顧聞言,衝著她揚了揚眉,淡淡地問道:“過得挺難的吧?”
薑淺的語調變得有些冷,諷刺地反問道:“你似乎深有體會。”
這話語見的嘲弄明顯,陸西顧也沒有賣人身的悲慘閱曆,倒是雲淡風輕地說道:“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我過得挺好,並不難,也不苦。”
薑淺聞言,也不示弱,咄咄逼人的諷刺,“陷入泥濘又不肯認輸的人,向來都時如此固執的說與外人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