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巧遇鄭和船隊(3 / 3)

清江水恍然大悟,這和閏土捉鳥是一個道理。

清江水來了興致:“我也來試試。”

王騎士慷慨地把自己的工具借給清江水。

清江水布置好陷阱,焦急地等在一邊,偶爾抬頭看一看頭頂上方盤旋飛著的海鳥。有那麼一會兒,這些海鳥隻是在天空中飛著,並沒有落到甲板上的意思。大概這些海鳥也看到了剛才的一幕,不想步同伴的後塵,它們等待著,在天空中啁啁啾啾地叫著。

終於,有一隻海鳥等不下去了,一個優美的弧線飛了下來,落在船舷上,遠遠地望著船上的動靜。清江水更焦急了。

時間一點點往前挪動著步子,那隻海鳥的腦袋像撥浪鼓似的轉來轉去,清江水覺得好像過了很久,他都等不及了。

就在清江水快要泄氣的恍惚間,那海鳥開始蹦跳著向籠子接近。清江水重又振奮了士氣,右手攥緊了繩子,凝神靜氣。可海鳥剛一靠近到籠子,清江水不知道什麼原因,右手突然就抖了一下。籠子打在海鳥的身上,海鳥驚叫一聲飛走了。

“哎呀!”清江水不無遺憾地捶打了一下甲板,沮喪地低下了頭。

“失手了吧,哈哈哈哈。”王騎士幸災樂禍地笑了。

清江水漲紅了臉:“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再失手了。”

“你的水平比我可差遠了。”王騎士更加得意,“你太心急了。”

“什麼?”清江水一萬個不服氣,“我會讓你心服口服的,來場比賽怎麼樣?看誰捕到的海鳥多。”

“比就比,怕你不成。”王騎士誌在必得。

“菜鳥一個!”清江水不屑地看了王騎士一眼。

“菜鳥?那是什麼鳥?”王騎士疑惑地問。

“什麼鳥也不是。”清江水不想解釋什麼,“我需要工具,要跟你一模一樣的捕鳥工具。”

王騎士命人拿來了另外一副捕鳥工具,比賽開始了。這比賽引起了船員們的極大興趣,大家紛紛聚攏過來。

他們要求公平比賽,時間為一個時辰。海嘯哥哥被請來做了裁判。

海嘯哥哥“比賽開始”的命令剛剛下達,王騎士就馬上架起了捕鳥工具。很快,陷阱就布置好了,王騎士拉著繩子的一端,隻等著海鳥自投羅網。

清江水卻不慌不忙,在籠子底部開了幾個不大不小的口,這才走到甲板上布置他的捕鳥陷阱。他撒好食物,將籠子倒扣了下來。從剛才在籠子底部開的口往下麵看,還可以看到那些撒好的誘餌。接著,他又在陷阱四周的甲板上也撒了些許的食物。布置好這一切,清江水才拉了繩子的另一端在遠處靜靜等著。

王騎士扭頭看著清江水做的一切,笑他在浪費時間。在清江水布置這個陷阱的時候,王騎士已經捕到了一隻海鳥。看來,他是勝券在握。

船員們也對清江水做的這些感到不解,紛紛猜測比賽的結果。

清江水倒是很悠然,並不去理會眾人的閑言碎語。

又有一隻鳥兒落入了王騎士布置的陷阱,他迅速拉緊繩子,鳥兒落入了陷阱。這已經是他捕到的第三隻海鳥了。

清江水的陷阱中也落了一隻海鳥,正旁若無人地啄著食。可清江水並沒有拉動手中的繩子,而是躺在甲板上,讓人覺得他像是睡著了。

“清江水,你籠子下麵有了一隻海鳥,還不趕緊拉?”海嘯哥哥甚至善意地提醒了一下清江水。

清江水揮了揮左手:“不用管它,讓它吃飽吧。”

“這個笨蛋,搞什麼名堂。”王騎士不以為然地嘟囔著。

海嘯哥哥朝眾人努努嘴,船員們竊竊地笑了,大家都想不通清江水到底是何用意,也許自有他的一番道理。

逐漸地,什麼聲音也沒有了,整艘船仿佛停止了前進。海風也安靜了下來,屏住呼吸觀看這場特殊的比賽。

不一會兒,海嘯哥哥小聲嘀咕:“奇怪了,海鳥怎麼都跑到清江水布置的陷阱那邊了?”

海嘯哥哥這麼一說,王騎士也注意到了,清江水那邊的籠子下麵已經鑽了五隻海鳥,籠子外邊還有三隻。再看看這邊,已經很久沒有海鳥落到陷阱中了。這讓王騎士緊張了起來。

又過了一會兒,清江水坐了起來,他扭過頭對著王騎士嘿嘿一笑,還伸出了“V”字形手勢。王騎士愣愣地眨巴眨巴眼睛。清江水卻仰頭問海嘯哥哥:“這,一個時辰?還有多久?”

“快到了。”海嘯哥哥看看手中的漏鬥,沙子漏得差不多了。

“收工!”清江水的語氣堅定而自信。

清江水弓著腰身,悄悄拉緊了繩子,猛地一抖,在籠子落下的瞬間,飛身撲過去壓在了籠子上麵。他興奮地衝海嘯哥哥大喊:“海嘯哥哥,快來幫我數數,這一籠總共有幾隻海鳥。”

海嘯哥哥顧不上多看王騎士這邊一眼,就在清江水的大喊聲中跑了過去。許多船員也隨海嘯哥哥跟了過去,大家把清江水、海嘯哥哥和那一籠海鳥圍了起來。“讓我數數,讓我數數。”海嘯哥哥拉起了清江水,一雙大手按在了籠子上。

“好家夥,這一籠趕得上我一天捕的了。”海嘯哥哥顯然興奮異常,他拍了清江水一下,對他伸出了大拇指。

這時,王騎士也擠了進來,抻長脖子看著清江水籠中的海鳥。海嘯哥哥笑嗬嗬地對他說:“這回你可是輸了嗬,看看吧。”

“快數數,幾隻。”王騎士不耐煩地瞥了海嘯哥哥一眼。

“郭子,快找根繩子來,我抓出一隻,你給綁繩上一隻。”

“好嘞!”一個愉快的聲音應聲而去,很快,這個叫郭子的水手就拿著一根繩子過來了。

“一隻。給!”海嘯哥哥從籠子裏抓出一隻海鳥遞給了郭子。郭子用繩子把海鳥的兩隻爪子綁在一起,然後拎起繩子,哈哈笑了兩聲。海鳥撲棱了幾下翅膀就倒掛著不動彈了。

就這樣,等海嘯哥哥把海鳥都抓出來的時候,郭子也將這些海鳥們在一根繩子上串了起來。

“九隻吧,郭子?”

“九隻,九隻,是九隻!哈哈哈!”

“Oh,yes!”清江水做了一個勝利的姿勢,“怎麼樣,這下怎麼樣?”清江水說話間揚起了眉頭。

“奇怪了,為什麼這些海鳥都跑到你這裏來了?”王騎士可不肯承認失敗。

“好。我會讓你心服口服的。”

清江水指指自己設計的籠子,“看到上麵一個個大小不一的開口了吧?那是用來誘惑海鳥的,為的是讓海鳥看到籠子下麵的食物。不過,那些開口太小,海鳥鑽不進去,隻好飛到甲板上來了。還有,在籠子底部開口,會讓籠子下的空間看上去更寬敞。任何動物都會對黑暗產生本能的恐懼,對黑暗的警覺性更高,而寬敞明亮的地方會讓它們覺得安全。瞧,籠子四周也有一些食物。海鳥可能會認為這裏的食物更安全,所以飛下來到這裏啄食。但是,這些食物相對來說還是太少,不能夠滿足海鳥的胃口,它們禁不起誘惑就會一步步走到籠子下麵,妄想著享受那一大片的食物。這個辦法能一步步打消海鳥們的戒心。”

“可是,就算這樣,海鳥也不至於都飛到你那邊去吧?”

“當然,這隻是表麵上的工作。最主要的是你得把自己也當成海鳥。”

“把自己當成海鳥?這怎麼可能,難道說我要自己捕自己嗎?”

“不是這樣。可是你要明白,如果你是海鳥,你認為我們兩個布置的陷阱,哪一個更危險?”清江水問王騎士的這個問題,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仔細打量起兩個陷阱的不同。

“一旦你的籠子下麵落進了海鳥,你就迅速地拉緊繩子,將海鳥抓住。這種動作重複得多了,海鳥就會對你那個籠子充滿警覺。而我這邊,最早進來的海鳥可以旁若無人地啄食,它看上去很安全,也會對其他海鳥產生一種誤導。那些海鳥在自認為安全的情況下,毫無顧忌地進入看上去更安全的籠子裏。你想想,如果你是海鳥,你會選擇去哪邊?”

王騎士似乎對清江水的解釋仍有不滿意的地方,他強辯道:“不錯,是很有道理。如果我是海鳥,很有可能會選擇你那邊的籠子。不過,如果我是一隻餓昏了頭的海鳥,那就不一樣了。與其餓死,不如鑽進去吃飽了再死。”

“嗬嗬。”清江水笑了,“可是,我們這裏有兩個籠子,為什麼那麼快選擇死呢?”

“你利用了我這邊的陷阱?”王騎士恍然大悟。

“嗯。”清江水微笑著點點頭。

王騎士輸得心服口服,“了不起,了不起!我承認,我輸了。”

清江水很聰明,不僅知道如何讓自己處於有利的地位,而且還善於利用別人的弱點。還有,他悟性很高。第一次試著捕鳥失手後,馬上轉換了思路。這些都讓王騎士佩服不已。

“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我們拜為兄弟如何?”王騎士拉住清江水的手誠懇地問道。

“好!我也很佩服你。要是比射箭,我一定不是你的對手。”

王騎士立即吩咐海嘯哥哥為他們準備拜把子的行頭。清江水看著王騎士忙碌的身影,突然感慨萬千,沒想到在電影中經常看到的結拜場麵居然發生在自己身上。

清江水不覺得和這個王騎士結拜為兄弟有什麼不妥。一來,王騎士為人仗義、爽快,性格開朗,和清江水誌趣相投。況且,在這艘船上,大概也隻有他和清江水年紀相仿;二來,清江水經過觀察,認為王騎士和別的船員不一樣,他小小年紀居然能夠指揮別人,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王騎士的身份,至少也應該是個公子。這一點對清江水來說很重要,他要找到回家的路,或許需要王騎士的幫助。

海嘯哥哥擺好祭台,王騎士拿來了幾炷香,點燃之後遞了三炷給清江水,然後兩個人麵對大海起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清江水今年15歲,長王騎士一歲,王騎士當即改口“清江水哥哥”。

這樣,清江水就算是有了靠山,不再覺得希望渺茫,心情也開朗了許多。王騎士也因為在船上多了一個年紀相仿的同伴而感到高興,要知道,整天和那些比自己大許多的船員在一起,王騎士時常感到沉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