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2 / 3)

烏勒袞怔怔地看著被殺得片甲不留的殘局,年輕氣盛的他不肯就這麼輕易認輸了。“請公主跟臣再下一盤!”

這一次絕對非贏不可。

又過了兩日——

烏勒袞再度來到南三所,手上還多了一隻小木盒,裏頭是昨日在府裏找到的東北人蔘,聽總管說是先帝賜給死去的阿瑪,結果阿瑪還沒用上便過世了,於是想到姮貞,希望能讓她補一補身子。

走進依舊是靜悄悄一片的偏殿,沒有見到姮貞的身影,於是往內廳走去,直到聽見了說話聲。

“……公主,奴婢真的已經好多了。”冉嬤嬤笑歎道。

姮貞站在冉嬤嬤的座椅後頭,兩隻小手努力幫她捏著肩頸,希望多少可以減輕一些不適。“我從小就是嬤嬤奶大的,嬤嬤對我來說,可比親娘還要親,這麼一點小事不算什麼。”

聞言,冉嬤嬤用袖口抹著眼角的濕意。“有公主這句話,奴婢死也無憾了。”

“嬤嬤可要長命百歲,將來還得陪我一起嫁出宮才行……”姮貞話中充滿了對冉嬤嬤的依賴和感情。

站在廳外看著這溫馨的一幕,烏勒袞對姮貞的乖巧孝順有了更深一層的認識,也沒有因為自己的身分,而看不起身邊伺候的奴才,即便受到再多的欺侮,非但沒有怨天尤人,還能保有一顆純善的心,並能懂得感恩,這樣一個小丫頭,讓人想不對她好都很很難。

烏勒袞沒有打擾她們,慢慢地往回走,想著在自己十九年的生命當中,除了一歲多便夭折的妹妹,以及悲傷過度也跟著去世的額娘,能讓他這麼在意的女人,也隻有姮貞一個,莫名地他打心底就想要多多疼她寵她,希望她以後能夠得到幸福,這樣的心情應該就是每個當兄長的人都會有的吧。

這一刻,他真的是這麼認為。

“王爺?”姮貞讓冉嬤嬤回房去歇著,這才從屋裏出來,遠遠的見到睿親王挺拔的身影,連忙踩著花盆底追過去。“你來多久了?”

“臣才剛到。”烏勒袞不知道自己此刻的目光多了幾分寵溺和溫柔。

姮貞被他瞅得不知怎麼有些害羞。“王爺該不會不服輸,又來向我挑戰了吧?我這就去拿棋具,你等一等……”

“公……”原本想說不是為了這個原因才來的,不過見姮貞這麼渴望有人陪她下棋,難得有個人可以陪著說說話,烏勒袞便把話又吞了回去。

隻要能讓她高興,他願意做任何事。

沒過一會兒,姮貞已經捧了棋具過來,還因為跑得太急,連氣都有些喘不上來。“沒等很久吧?”

烏勒袞目光轉柔。“慢慢來,臣不會跑掉的。”

“我知道,隻是……”姮貞明白睿親王不可能每天都來看自己,所以更要把握說話的時間。“咱們來下棋吧,這次要不要我讓王爺?”

“若要公主讓臣,那臣的麵子要往哪裏擱?”烏勒袞自然不願意這樣的贏法。“公主盡管使出全力,讓臣輸也要輸得心服口服。”

“那我就不客氣了,一定要讓王爺輸得心服口服。”姮貞笑抿了唇。

“那臣就準備接招了。”烏勒袞朗聲大笑。

而這盤棋也在一次又一次的攻防之間,時間跟著飛逝,而兩人之間的親情、友親、愛情全都攪在一起,就跟棋局一樣撲朔迷離,變得分不清了。

四年後——

烏勒袞風塵仆仆地來到位在禦花園東部的絛雪軒,因為聽說皇帝陪著太皇太後,還有一幹王公大臣的女眷在這裏欣賞盛開的海棠樹,於是讓太監先去通報一聲,再等待皇帝召見。

“皇上有旨,宣睿親王覲見。”太監去而複返,傳達皇帝的旨意。

待烏勒袞跟在太監的身後,走向一座凸形的小型殿宇,他的到來自然也引起在場女眷的騷動。

年方二十三歲的烏勒袞,身穿蟒袍的挺拔身軀將英氣勃發的五官襯得更是俊朗出色,兩道濃密的劍眉謹慎地輕斂,清朗如星的黑瞳不時閃動著堅定的光芒,彷佛隻要下定決心就不會有任何遲疑,高挺的鼻梁下方是張厚薄適中的嘴巴,不會給人太過冷峻的感覺,但卻自我要求甚高,即便一路舟車勞頓,也不讓半絲疲憊流露在臉上。看他昂首闊步的姿態,彷佛就算遇到最大的難關,都能毫不退卻的勇往直前,令人不禁感到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