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璃則被他安排在了離皇宮不遠的一座府邸內。
事情比劉璃想像的更加順利,可是,讓她疑惑不解的卻是——
任務已經完成了,為什麼她的靈體還沒有回現代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而另一個讓她頭疼的事就是,雖然鐵穆耳因為政務繁忙沒有來這裏,但早就派人傳了口信給她。
——他很快就會接她進宮。
進宮……她想到這個詞就抖三抖啊。
相柳這個混蛋,怎麼還不讓她回去?
這天晌午,府邸裏忽然來了一位不速之客,此人給劉璃帶來了一個絕不亞於晴天霹靂的消息——太後宣她進宮晉見!
劉璃雖然不情願,卻也不得不跟著來人去了皇宮。
雖然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皇宮的奢華還是令她大吃一驚。
大殿都由金銀鑲嵌,牆壁上雕刻著龍、鳥、牧馬人和各種野獸以及戰鬥的場麵,天花板上也是如此。
在宮裏行走,滿眼都是黃金和精美的雕畫。
到了太後宮裏的時候,她有些緊張起來。太後忽然召見她,會不會和鐵穆耳要接她進宮有關?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呢?
“抬起頭來。”太後懶洋洋地說了一句。
劉璃惴惴不安地望向太後,隻見正前方的軟榻上斜倚著一位氣質雍容的中年貴婦,麵色溫和,態度親切,和傳說中的那個厲害角色似乎完全對不上號。
“果然是個清秀的丫頭,又難得有勇有謀,怪不得皇上整日裏和我說要將你接進宮。”她淡淡一笑。
劉璃心裏咯噔一下。
“不過……”她神情莫測地望了劉璃一眼,“本朝在此之前,從未有漢女進宮的先例,更別提封妃了。”
“太後的意思民女明白。”她平靜地說道,“民女本來也無意進宮。”
太後輕輕飲了一口茶,笑了笑:“果然是個聰明的丫頭,不過,如果你繼續待在大都,隻怕皇上……”
“太後,民女會離開大都。”她怎麼會不懂對方的意思。
“皇上的性子我最清楚了,你若離開,他必定不會甘心,一定會派人四處找你。除非……讓他永遠都找不到你……”她抿嘴一笑,眼中掠過一絲淩厲的神色,“不過,此次皇上能順利登上皇位你也算有功。這樣吧,皇上剛剛下了旨,讓馬可·波羅護送科克清公主去波斯和親,然後回自己的國家,你……就隨他一起去吧。”
馬可·波羅?回自己的國家?
劉璃愣了愣,鐵穆耳他終於肯放手了嗎?
“謹遵太後之命。”
莫非,這就是她一直回不去的原因?
——她要徹底地離開鐵穆耳,才能算這次任務的終結。
出了太後所在的紫祥宮,忽然有幾位侍從走上前來,客客氣氣地將她請到了一間書房。
推開書房的門,劉璃不由愣了愣。
一位身穿龍袍的年輕男子正在書桌前寫著什麼。他嘴角微揚,濃眉輕挑,渾身上下帶著一種不可侵犯的尊貴氣質,散發著無與倫比的王者之氣。
一些時日不見,她居然有些不認識他了。
也許是他現在太過耀眼了……
“怎麼,看傻了嗎?”他忽然扭過頭,臉色一斂,“你好大的膽子,見了朕也不行禮?”
劉璃微微一驚,有些失落。
對了,現在的他,已經是九五之尊了……
“民女——參——見——皇——上。”她不情願地慢慢喊道,猶豫著怎樣能逃過一跪。
“奇怪,你今天怎麼這麼老實?”他笑眯眯地放下筆,伸手往她額上一拍,“臭丫頭,你剛剛去過母後那裏了?母後已經答應我,很快就會接你進宮的。”
“太後答應你?”劉璃疑惑地問道。
他似乎還不知情,不過她很快明白過來,那是太後的緩兵之計。
見她有些猶豫,他的麵色立刻一沉:“怎麼,你到現在還想逆我的意嗎?”
“哪、哪有……”她連忙掩飾道。
忽然,她的目光掃到剛才他所寫的紙上,隻見上麵竟是那首詩:
湖上春來似畫圖,亂峰圍繞水平鋪。
鬆排山麵千重翠,月點波心一顆珠。
碧毯線頭抽早稻,青羅裙帶展新蒲。
“還差兩句呢。”她笑了笑,心裏湧起了一絲莫名的感覺。
他竟然記得她隨口吟誦的這首詩……
他哼了一聲:“不記得了。”轉身從桌上拿起一個酒盅,說道,“對了,這是剛送來的貢品——我們蒙古最出名的馬奶酒。”
劉璃睨了一眼,隻見那酒透明無色,散發著一種特殊的香味。
“這酒很烈吧?我才不要喝。”她立刻一口拒絕。
他立刻瞪眼:“你敢不喝?”
在他的逼迫下,她隻得喝了一口,但立刻就嗆了出來,引來對方的一陣嘲笑。
“笨蛋!”他大笑著,忽然俯下身,湊近她的耳畔低聲道,“這酒還有個很特別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