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夫老張揮舞著長鞭,不時發出興奮的呼喝。在他說來,縱馬飛馳顯然要比緩速慢行過癮得多。突然間,柯乾抓起了劍。老張也將長鞭一卷,大喝道,“來了。”
隻見官道盡頭陡然揚起了漫天煙塵。一片黑壓壓的騎影,潮水般的卷了過來。隨行在車旁的幾十名手下部個個視若無睹,仍在拚命的鞭馬。老張的長鞭也揮舞得更加起勁,好像硬想從對方大批人馬中衝過去一般。雙方的距離愈來愈近,轉眼工夫相隔已不及百丈。那片騎影突然停了下來,動也不動的擋在官道中間。柯乾緊閉著嘴巴,一任車馬狂奔,直等到就要衝到對方身上,才喝了聲:“停”
但見人呼馬嘶,車馬同時勒韁在那片黑壓壓的人馬前麵。對方雖然人精馬壯,但仍不免麵露驚慌,紛紛閃避。隻有居中一名手持長鞭的紅衣女子原封不動的坐在馬上,冷冷的凝視著馬車裏的柯乾。柯乾也正在歪著頭打量著他,還不時瞄著她那腰間的長鞭。
那紅衣女子忽然冷笑一聲,道:“我當什麼人如此狂妄,原來是太湖龍王’的大少爺。”
柯乾聽得似乎很不開心,道:“這個人是誰?”
車夫老張應聲道:“回大少的話,這位便是異朽閣巳蛇堂堂主聶紅衣。”
柯乾大驚,道:“‘蛇蠍美女’聶紅衣?‘
老張點頭,聶紅衣英姿颯爽的坐在馬上,臉色露出一絲不悅。柯乾猛地跳了起來,站在車轅上,大喝道:”讓開。隨行的人馬立刻一字排開,退到路旁。馬車也連連後退,將去路完全空了出來。
聶紅衣反倒楞住了,呆望了柯乾許久,才道了聲:“多謝。”帶領著大批人馬,浩浩蕩蕩的走了過去,邊走邊回頭,愈看愈不對,陡然大喝一聲,所有的人馬又同時轉過頭來。
柯乾和他那批手下居然原樣末動,仿佛早就料到他非回來不可。聶紅衣果然緩緩的轉回來,緩緩的停在那輛雙套馬車的前麵。
柯乾哈著腰道:“聶大美人還有什麼吩咐?”
聶紅衣強笑道:“不敢、不敢。我看你行色匆匆,隻想問問你是不是出了事?你柯大少出行,我大事幫不上手,小事或可助你一留之力。”
柯乾忙道:“多謝聶大美人關懷,我隻想早一點趕到桐鄉,其他啥事都沒有。”
聶紅衣道:“趕到桐鄉去幹什麼?”
柯乾道:“找人。”
聶紅衣道:“找什麼人?”
柯乾道:“張大富,這個人,聶大美人有沒有聽說過?”
聶紅衣想了想,搖頭。
柯乾吃吃笑道:“您經常在桐鄉走動。怎麼連張大富都不知道?他是有名的‘鴿子王’,他的烤乳鴿絕他的烤乳鴿絕對是天下第一流的。”
聶紅衣沉下了臉。冷冷道:“你說你趕來桐鄉,隻是為了吃烤乳鴿?”
柯乾道:“是啊……還有個理由,隻怕我說出來聶大美人你也不會相信。”
聶紅衣道:“什麼理由,你說!”
柯乾道:“我想遠離是非之地,不想惹上一身麻煩。”
聶紅衣道:“你指的是不是敝幫和金陵謝家的事?”
柯乾道:“不錯。”
聶紅衣笑笑道:“這個理由倒也說得過去。不過我曾經聽說過你跟謝曉生的交情不壞。如今他正處在生死邊緣,而你卻跑到二百裏之外來吃烤乳鴿,這件事未免太離譜了吧?”
柯乾也登時拉下臉道:“第一,謝曉生活得很好,我料定他不會有什麼凶險。第二,太湖柯家不是我柯乾自已的,我上有父母,下有弟妹,而且還剛剛討了個嬌滴滴的老婆,我得罪不起你們異朽閣。第三,我這幾天胃口不開,非吃點對口味的東西不可。有這三點理由,你說夠不夠?”
聶紅衣一麵點頭,一麵也皺起了眉頭。
柯乾道:“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聶紅衣招手道:“且慢,我還有件事想向你請教。”
柯乾道:“請教不敢,有話請說。”
聶紅衣道:“你真的見到了謝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