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是包維斯的妻子,你也能提供確鑿的法律證據,那好,如果這一切都是真實可信的,你可能在法律上占了有利地位。但是,就算你所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可以得到你們應得的權利,那也得等我死了再說。隻要我活著一天,我絕不會讓你們進入道爾柯特城一步的。
你們也休想從我這拿到一分錢。再說了,這件事我還會進一步調查的,如果讓我知道你是在說謊,想訛詐我,那我們走著瞧吧,我絕不會放過你們的……華爾遜,我們走。”
說著,老伯爵瞧也不瞧那個女人一眼,昂首闊步走出了屋子,留下那個粗野的女人站在那裏發呆。
有人爭奪爵位的事情,艾羅爾夫人早已從報紙上看到消息了。也有好心的居民把那個女人到城堡裏來的事情講給了艾羅爾夫人聽。艾羅爾夫人表麵上非常的平靜,但內心卻有點兒擔心。她不是擔心夏特利失去爵位,而是擔心這一次事件的突變會給夏特利的心靈上造成什麼樣的影響。所以,每天夏特利來見她時,她都會跟夏特利好好聊上一段時間,什麼話題都說,以便她掌握夏特利的內心究竟想些什麼。好在夏特利在知道仍舊可以當老伯爵的孫子之後再也沒有傷心的感覺了,艾羅爾夫人也就安心了。
這一天,已經過了黃昏時間,艾羅爾夫人剛剛送走了夏特利,回到書房正準備寫信。這時一個女仆急匆匆地上樓來告訴夫人有客人來訪。
“有客人?這時候會有什麼客人呢?”夫人有些納悶地問道。
“是道爾柯特伯爵。”女仆的樣子似乎很害怕,滿臉誠惶誠恐的,連說話的聲音都特別小。這些服侍艾羅爾夫人的女仆基本上都是老伯爵安排的,所以他們都知道伯爵的脾氣,現在突然來訪,她們擔心伯爵會找夫人什麼麻煩。
艾羅爾夫人點了點頭,起身下樓了。客廳裏站著一位老人,身材高大瘦削,腰杆挺得直直的,給人一種硬朗嚴肅的感覺。他轉過身來,艾羅爾夫人才看清楚了他的容貌。他的頭發、眉毛和胡須都已經花白了,深邃而銳利的目光,高大挺拔的鼻子,麵容清瘦,神情嚴肅,一看就知道是一個極其嚴厲的人。
“您好!找我有什麼事嗎?”艾羅爾夫人主動上前打招呼,聲音清脆得像銀鈴。
老伯爵也上下打量了一下艾羅爾夫人,雖然照片已經見過了,但真人的確比照片中的夫人更顯得高貴、美麗。老伯爵用低沉的嗓音問了一句:“你就是艾羅爾的妻子?”
“是的。”
“我是道爾柯特伯爵……夏特利長得真有點像你。”老伯爵做了自我介紹之後又格外注意到艾羅爾夫人的神情,發現她的雙眼亮晶晶的,神態中有一種孩子般的坦然與純真,這又讓他想起了夏特利。
“謝謝您,大家也這麼說,不過夏特利更像他的爸爸,而且越長大越像。”艾羅爾夫人的話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讓人聽了舒服極了。老伯爵也被她的端莊與嫻淑所吸引,他摸了摸自己的胡須,又點了點頭表示同意,但他卻突然不懂談話該如何繼續。好一會兒,他才慢慢地問了一句:
“你知道我來這是為了什麼事嗎?”
“是為夏特利的嗎?我聽說,您的大兒媳婦帶著她的孩子去過城堡。”
“唔……我是為了這事來的。我是想告訴你,我不會讓別人輕易奪走夏特利的一切的,我會盡一切努力去爭取的,不管付出什麼代價,我也在所不惜。”
“伯爵,恕我直言。如果因為法律上的原因,夏特利不能得到您所想給予他的東西,或者即使您可以給予他,但卻讓別人受到傷害的話,我請您替孩子想一想,不要那樣做。”艾羅爾夫人的話不慍不火,沒有一點矯揉造作的成分。
“可是,我實在不願接受那個可惡的女人,還有她的孩子……”
“伯爵,我想做母親的總是會為自己的孩子多考慮一些,就像我渴望夏特利永遠幸福快樂一樣,那位婦人肯定也希望她的兒子能過上好日子的。如果那位婦人果然是包維斯夫人的話,那麼夏特利就不應該是馮德羅。”
艾羅爾夫人雙眼注視著老伯爵的表情,毫不猶豫地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她是一個正直、善良的人,她絕對不願意夏特利侵犯了他人的權利的。老伯爵對艾羅爾夫人的直言並未發火,相反的他有點兒佩服艾羅爾夫人的勇氣。他知道艾羅爾夫人是愛夏特利的,也明白艾羅爾夫人絕不是貪慕虛榮的人,但他仍然故意問艾羅爾夫人:
“這麼說,你根本不在乎你兒子的未來了?”
“不,”艾羅爾夫人正了正神氣,沉著地說:“道爾柯特家族是英國赫赫有名的貴族,如果夏特利能繼承家族的爵位,對於他來說是至高無上的榮譽,但是我更希望他像他的父親那樣勇敢、正直,而且我也是一直這麼教育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