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嫣看了看三人身上的東劍弟子服,靈機一動,即可抬手一劈,痛擊在那二人腦後,將蟊賊打暈過去。東劍弟子腳步聲漸進,似乎已有人進入臨近院門的房間,她拽著蟊賊的領子,將人摔到沈滄浪沈蒼雁懷裏,顧不得沈蒼雁緊皺的眉頭,轉身壓低了聲調朝外大喊了一聲:“賊人在此!休走!”
這一出自導自演很是行雲流水,因這臉與白露太過相似,沈竹嫣大喊之後便躍到兩位兄長之後,借著格柵窗後明明暗暗的光影模糊了自己的臉。
聽著她這一聲後,弟子們動作倒是快,紛紜的腳步霎時間便湧了過來。為首的看起來像是哪門的師兄,竹嫣不識得,便也不敢開口造次,悄悄又往後挪了兩步。
那師兄從二人手中接過毛賊,然沈竹嫣下手忒很了些,那兩人癱軟一地此番竟仍未蘇醒。將那蟊賊轉交給身後弟子,朝他們三人拱一拱手:“這二人可是三位師弟抓住的?”
論裝腔作勢,誰也不如沈滄浪。隻見他昂首挺胸,也學著那人模樣一拱手:“師兄,真是在下三人。吾等進入此間,卻見這二人苟且不知翻動些什麼,生怕走漏東劍辛秘,情急之下便出了手,才致這二人昏迷不醒。雖說此番也算得上是合情合理,但總歸是過重了,全不得東劍宅心仁厚,海納百川之寬容,吾三人領罪,還請師兄責罰。”這一腔真言,可謂是字字珠璣詞詞泣血,真情實感溢於言表,真是東劍好弟子。沈竹嫣在陰影中暗自搖了搖頭,深深歎服大哥的演技。
“師弟過謙了。”那人顯然被如此一番詞藻打動了,隻怕心裏感激涕零,為東劍能擁有如此一名謙虛謹慎時時自省的好弟子而慶幸,“不知師弟三人,是哪位師長門下?”
“吾等乃是歌門謝師父門下弟子。”幸好他對東劍有那麼些了解,關鍵時刻至少還能湊得上一個人名。
“謝師父?”那人思忖道,“我也是謝師父門下弟子,為何從未見過師弟?”
沈滄浪心裏暗叫一聲不妙,微微低下頭,眼神閃爍,想著如何應答。方又編了套幌子準備馬虎過去,誰知一開口院落中便傳來一聲通報:“白露小姐到!”
真是救火救難的解圍菩薩。
沈竹嫣鬆了一口氣,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白露前來為她解圍了,若是將來有機會,定要報答了才是。
白露施施然進了屋,眾弟子們紛紛垂下頭行禮。她雖是女流,但一顰一簇卻格外有壓迫力,即便沒有功夫,卻也壓得東劍這群人不敢大喘氣。此刻她板著臉,垂眼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蟊賊,冷冷開口道:“既然抓著了,便盡快去稟告納蘭閣主呀。”
“是。”那大師兄模樣的人垂頭拱手,忙不迭地點頭答是,帶著一眾弟子趕忙出門去。臨到門口一轉頭,卻見那奇奇怪怪的三人紋絲不動。
“這三人我扣下了,你走便是。”白露瞥他一眼,已麵露不悅。那人不敢再說些什麼,急忙離了這個殘垣斷壁的破落院子。
人前腳走出門檻,白露後腳便換了臉,方才還冷冰冰的臉上,此刻已是春意盎然的笑意:“你們呀,還好我接著消息便趕來了,若是鬧到上頭,那可就不好輕易將你們撈出來了。”
“納蘭女俠,多謝搭救。”沈竹嫣抹去額上的汗,向著她一拱手,倒顯出幾番江湖義氣來。道完謝,她話鋒一轉。“這裏方才鬧出不小動靜,還是不要久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