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正扔下最後一句話,直接摔上客廳大門,毫無留戀。從頭到尾,他在家裏呆的時間總共不超過五分鍾。
好好的相親,演變成父子之間的爭吵。方秀英看著這父子倆依舊是水火不容,心中更加焦急。
司天正因為司博的緣故,對她也多有誤會。無論如何解釋,走的卻是越描越黑的不歸路。
“你啊,為什麼不能跟孩子好好說話?一次次把天正給氣跑了,這下你滿意了!”
她拿起桌上的珠串,搖頭歎息。
“楚欣,真是對不起,讓你笑話了。我們家天正的脾氣有些倔,你不要放在心上。”
方秀英向一旁的楚欣道歉。她在這裏等司天正很久了,隻為見上一麵,加深感情,不曾想卻跟他一句話也說不上,包括唯一的一句打招呼,他也不予以回複。
直到現在,她臉上依舊是大寫的尷尬。
“伯母,沒關係的,我明天親自去找他就行。天正剛剛下飛機沒多久,可能是累了。”
楚欣的善解人意更讓方秀英覺得羞愧。
想到自家兒子已經二十七歲了,差不多要奔三,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司家這麼大的產業,若是讓旁枝的人奪走,指不定要心疼多久。
“真是造孽。”
司天正離開本家大宅,恨不得朝著宅子裏扔一顆核彈頭。
“說好的幾個億的項目,怎麼變成了相親?莫名其妙!”
他直接飆車去了老地方。
唐頓莊園酒吧白天的生意並不如晚上那麼好,但也有一些想要消遣的人在。
“john,給我來一杯龍舌蘭。”
上次被司天正威脅的酒保,也就是john,正在吧台後調酒。
“司先生,又見麵了,沒有你的光顧,整個酒吧都黯淡無光了。”
他嘴上說著調笑的話,手上卻已經拿著一杯龍舌蘭,推到司天正的麵前。
“要不要加點冰塊?喝這種酒,身體會發熱得厲害。”
司天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你隨意。”
john給酒杯裏加了幾個冰塊。
“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為情所困?”
他估摸著這位情聖少爺的心情陰晴不定,大致也就為了感情那點兒破事。
“你猜錯了,這次不是感情問題。我家老頭子竟然給我找相親對象,騙我說有幾個億的大項目談。一回到家,哪有什麼貴客,隻不過是一個妄想嫁入豪門的庸俗女人而已。”
他越想越氣,把杯子裏的龍舌蘭一飲而盡。
john擦拭著吧台,順便聽他倒苦水。
“不妨把慕容少爺叫來,你們倆一塊兒喝,熱鬧熱鬧。”
司天正正愁沒人傾訴,“別廢話了,趕緊把他叫來,全場酒水我包。”
生怕他後悔,john趕緊給慕容淩打了電話。
夏清妍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半夢半醒中,她總覺得要是有事情發生,並且就在這幾天內。
從夢中醒來,背後竟然濕漉漉的全是冷汗。
時鍾上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多,窗外的陽光很明媚,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屋子裏,看起來暖洋洋的。
不知為何,夏清妍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旁邊的半張床依舊是空蕩蕩的,跟剛回來的時候一樣。
司天正的反常舉動,讓夏清妍有些不安。在這之前,他們再怎麼苦大仇深,他也不會對自己有絲毫隱瞞。一旦隱瞞,也許就是能造成毀滅性衝擊的事情。
她多留了個心眼,暗中觀察司天正的一舉一動。
從回國伊始,除了父母親以外,家族裏德高望重的長輩們也給司天正施加了不小的壓力。
話題無非就是那個,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司天正到了早該有孩子承歡膝下,卻連一個對象也沒有,一時之間,家族裏的人眾說紛紜。
說法褒貶不一,有的人甚至編出司天正有斷袖之癖,對象是慕容家大少爺慕容淩。
對這種無聊的話題,司天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以為意。最近情況愈演愈烈,似乎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年輕時一直跟父親爭奪當家位置的三叔甚至嘲諷:“不如這樣,你安心去玩你的男人,這個家三叔就勉為其難地幫你撐著。”
慕容淩跟司天正癱在包廂的沙發上,互相傾倒苦水。
“老司啊,這麼說的可不知你們家那幫人。我們家的親戚也說,我們倆整天混在一起,gay裏gay氣的,真不知道傳言是不是真的。”
他把兩人的酒杯都給滿上。
“阿淩,不是我說你。你年紀真的不小了,跟你一樣大的早就孩子滿地跑,哪像你,連個真心相待的女朋友都沒有?”
司天正的話戳中了他的同處。兩人突然都不想說話,隻是一個勁兒的灌酒。
像是應了夏清妍的預感,不好的人事情如約而至,把她打入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