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叔站在大廳當中,神色落寞的直搖頭,嘴裏念念叨叨,“造孽啊!真造孽啊……”
範西城和蕭禦走到他的身邊他才反應過來,勉強擠出一個微笑,“小城,小禦,要不要吃點東西再走?”
“不用了,我們還要去打球呢。德叔,您早點休息吧。”
“唉…德叔年紀越來越大了,心裏還想著想給少爺帶孩子呢……唉,這是什麼事啊……如果懷著小少爺的是唐家的風月少奶奶,該多好啊……唉……”
看著德叔一個勁的歎氣,範西城和蕭禦心裏也有些不好受,一人給了他一個擁抱,便悻悻的出了靳府。
位於郊區的別墅最大的優點就是環境優美,景色宜人。
靳之堯買的這幢別墅位於半山腰上,一出門便能看見被江水圍繞的江城全貌和遠處那輪清幽美麗的月亮。
清冷的月光灑在範西城和蕭禦身上,兩人的耳釘在月光下反射著清亮的光芒。
範西城毫不客氣的將手伸進蕭禦的兜裏,掏出了他的手機,飛快的盲摁了一串號碼。
“沒事吧!”
透露濃濃關切之意的擔心讓遠在異國的靳之堯心頭一暖。
“沒事。”
三人陷入了沉默之中,深沉的兄弟之情通過無線電波將遠在兩國的男人們連在了一起,得友如此,夫複何求。
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雖然是國際長途,可是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重要。
“堯哥,嫂子……怎麼樣了。”
“你是問身體還是心理?”
也隻有在西城和蕭禦麵前靳之堯才願意露出絲毫的疲態,他在電話那頭自嘲的一笑,問道。
“都問。”
“她是死不了,但是估計能把我整死!”
範西城苦笑著看了一眼蕭禦,蕭禦雙手將球杆橫到身後,吐了吐舌頭,示意自己也安慰不了。
範西城歎了口氣,他要知道這件事這麼麻煩,當初發現林莞睡在靳之堯身邊的時候就幹脆不通知他了,直接把這個女人拖出去毀屍滅跡不好嗎。
“之堯,範二隻勸你一句‘當斷不斷必受其亂’啊。”
“我不知道嗎?可是那個女人說得也沒錯,孩子是無辜的。”
“那嫂子那裏你要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她是我合法的妻子,警察總不能來管我性騷擾我的老婆吧。”
靳之堯深陷在沙發當中,他看著玻璃杯裏泛著珠寶光彩的紅酒液體,中國的深夜正是意大利的淩晨,不知不覺他已經喝了整整一晚上的酒。
微蒙蒙的晨光順著窗簾的縫隙射進屋裏,打在酒杯上麵,那玫瑰色的液體如同女人的紅唇一樣嬌媚可人,靳之堯胸腔裏泛起濃濃的酸澀。
“就算我真的打掉了那個孩子,她——也不會原諒我的。”
“她隻會說我禽獸不如。”
靳之堯閉上眼睛,雙臂展開,仰在沙發靠背上,粗重的鼻息在空曠的酒店房間裏特別明顯。
“想喝酒了。”
他緊閉得如兩扇鐵閘一樣的薄唇慢慢動了動,吐出四個字來。
“回來陪你一醉方休。”
“好。”
靳之堯掛了電話,臉上恢複了玄寒的表情,他盯著桌上的杯子看了好一會,忽然抓起一飲而盡,然後修長的手指一收,竟然生生將被子捏出了好幾道裂紋。
他從沙發裏站了起來,一夜的狂飲讓他巍峨的身軀稍稍晃了一下。
他一把扯開窗簾,推開窗戶,秋天的晨風帶著意大利特有的藝術氣息湧進了房間,微涼的空氣讓他心裏一片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