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威心道:“九死神這名字什麼意思?他如此巨大,隻需噴口氣就能重傷我,真懲罰起來,豈不是要了我的命?”
盡量以平靜的聲音說道:“這片原野本就荒蕪,沒有多少活物,我又不是故意闖到這兒來的,咱們為何不化幹戈為玉帛呢?”
九死神道:“我也知道原野沒有多少生命,也並不想懲罰你,然而這卻不是由我來定的,所以請恕我無能為力。現下有兩個選擇,第一和我比一比,你修為高,那我自然拿你沒有辦法,但若是修為不濟,可就隻有死路一條。”
田威的搖搖頭,道:“人要有自知之明,我的修為勝不過你,我也不想自尋死路,那不知第二個選擇是什麼?”
九死神笑道:“第二個方法簡單,這處山穀有處禁地,你要是能闖的過,不止能活下來,還會受益匪淺。”
田威愁眉苦臉起來,心知闖不過還是死路一條,此時的情況卻隻容得自己選擇第二條路了。
事不可為,他便也不猶豫,道:“我選擇第二個。”
九死神點點自己碩大的腦袋,腦後的雲彩也風卷似的變幻,道:“很好,我即刻送你去了。”
一根胡須將田威卷住,與九死神目光對視,他立即覺得腦袋昏沉不已,似要昏睡過去,卻見周邊變得黑暗一片,人倒是清醒了過來。
心下奇怪,忖道:“這兒漆黑一片,若是禁地,又有什麼樣的危機?”
正想著,忽的身前出現一點白色光亮,豌豆大小,迅速無比的擴散起來,如空氣一般將田威包圍住,整片地域明亮了起來,仿佛離開了地麵,高懸在天空一般。
田威驚訝不已,道:“這是什麼手段?”
就見遠處出現一道巨大的黑影,向自己飛射而來,到身前十丈處停下,田威再次驚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這是一座九層高塔,高有百丈,如山一般聳立在雲中,泛著厚樸的朱砂紅色與黃色,挑簷飛角,青瓦參差排列,盡顯古樸氣質。
最底層有九台白玉台階,通向挑簷下的一圈回廊,台階盡頭是一道朱紅大門,上麵刻著兩個青麵獠牙、神情獰惡、膀大腰粗的門神,手中握著鞭鐧,門上還懸著一道匾額,寫著煉獄塔三個字。
田威看著煉獄塔,心裏就生出了一股敬仰之意,這其中積澱了不知多少歲月。
走上台階,站在門前,神情嚴肅,用手將身上的衣服理順,方才推門進去。
這門厚重如山,推起來十分費力,田威運轉萬劫天功,方才推開。
剛推開,立即一股凶煞之氣鋪麵而至,田威下意識的閉上眼睛,就覺一股力量推著自己向前走了幾步,身後傳來“嗵”的一聲悶響,大門緊緊關閉了起來。
這股凶煞之氣讓田威渾身發冷,卻又止不住的冷汗直冒,似有莫大的凶險圍在身邊一般。
鎮定心神,深吸兩口氣,才睜開眼睛,頓時他就愣在了當地。
隻見眼前是另一方世界,就在身前五丈,光線昏暗,仔細看了一會,方才看見高低前後都是些像倒扣的鬥笠一般的黑色容器,裏麵熊熊的燒著,卻又偏似鬼火一般,飄渺不定。
照亮的那兒是一片非常巨大的空間,最先是一座無根的平橋,四尺寬些,兩邊沒有護欄,底下黑洞洞的像是饑餓的凶獸,另一邊的橋頭處,左右立著兩個三四丈高的爐子,呈黃黑色,開著一道門,過橋的那些披頭散發、腦袋上插著紙花、背上背著幡兒的人,發出喑啞的叫聲,抗拒的到了爐子裏麵。
後麵則如葫蘆一般,陡然開闊,有著許多奇形怪狀的家夥,看不清樣子,隻散發著凶厲的氣息。
一個頭上長著獨角的抓住一個從爐子裏出來還在哭叫的,拖過去,將手伸進他的嘴裏,揪住赤紅的舌頭,足足有兩尺多,而後拿起一柄剪子,狠狠剪下去。
看的田威打了個激靈,忙將視線轉到另一邊,卻又看到一個身材瘦削高大、隻穿著粗白衫的人從頭發上拖著兩個哭叫的,走到兩扇緩緩轉動的巨大磨盤處,然後將其中一個從頂上的眼裏灌下去。
那個哭叫的聲音更加慘厲,手舞足蹈的掙紮著,一寸一寸極緩慢的被磨盤碾著下去,從兩扇磨盤中間的縫子裏出來好些泥一般的東西……
田威更加驚懼,退後一步道:“這要是我過橋就得受這折磨,那鐵定死路一條,怎麼辦?”
進退兩難,他神色變幻,最終咬牙道:“我不信它沒有理由的就這樣折磨我,既然沒有出路,那我還怕它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