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剛剛說什麼?”忽然,唐精兒聽到有一陣冰寒刺骨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抬頭一看,對上居高臨下的趙凜那猩紅煞人的眼神,唐精兒不由得一怔,一雙桃花水眸中帶著憤怒與驚恐,剛剛罵人的氣焰忽的弱了半丈,完全使不上勁的右臂,以及刺痛陣陣的右肩讓唐精兒清楚這個男人有多危險,趙凜步步逼近,唐精兒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想要往後退去,她知道趙凜隨時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哼,說就說!你這喪盡——唔——”唐精兒惡狠狠的瞪著趙凜,她雖然氣勢弱了,但是見如今無處可逃,幹脆全都豁了出去,可是罵人的話還沒說完,猛地一下,唐精兒感到一股強勁的外力直直的將自己往那地上摁去,臉上急劇的鈍痛讓她幾乎失去知覺。
趙凜眼神凶狠,神情肅冷,他一腳死死的踩在唐精兒的臉上,沒有半分心軟的意思,那眼神就好像是在看路邊的野狗一般,唐精兒白嫩嬌俏的臉龐被踩的變了形。
“把這個,也一同拉去喂狗,先喂她。”良久,趙凜才緩緩開口道,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被自己踩在地上的唐精兒,眼神裏滿是鄙夷,好像覺得唐精兒會髒了他的鞋一般。他說話的聲音很平靜,可是卻比方才怒吼時讓人恐懼千萬倍,嘴角那抹嗜血的笑意,讓人不寒而栗。
“不!不!”這時,病榻上的唐孤子滾身下榻,連滾帶爬的撲到趙凜腳下,跪地哀求道:“王爺!求你放了小女,她年少不懂事才冒犯了您!”麵容慘白的唐孤子老淚縱橫道。
“長空。”趙凜無視地上哀求的唐孤子,叫來一旁的白衣侍衛。
“在!”一直侯在趙凜身側的一個白袍白披風的青須侍衛神情嚴肅的走出來躬身應道。
“把舍裏的狗都放出來。”趙凜緩緩道,風輕雲淡的,說話間他的視線一直釘在唐精兒那被他踩的扭曲的臉上,輕笑的嘴角讓人汗毛豎起。
“是。”侍衛長空應道。
“王爺!”幾乎是同一瞬間,唐孤子急忙哭喊道,“王爺!沈姑娘的病老身無法根治,可是老身有辦法可以延緩她的病!”唐孤子看著自己的女兒受這般摧殘,又要被帶去喂狗,急忙痛心喊道。
果不其然,聽到這話,趙凜當即遲疑,他眸色一沉,似乎是在考慮著。唐孤子行醫多年,又是神醫的後代,他自然知道沈沉月的病不是正常的藥草能夠治得好的,而對於他所說的方法他也沒有把握,但如今情況危急,這是最後的辦法了。
趙凜緩緩的將腳從唐精兒臉上拿下來,轉身看向形容枯槁的唐孤子。
“我那在黑風穀的師姐鬼穀子自煉有一種返童丹藥,可使人返老還童,那藥拿來再配著年輕女子的鮮血服下或許可以延緩沈姑娘的病!”唐孤子見趙凜遲疑,急忙繼續說道,這已是他最後的辦法了。
“或許?”趙凜眼中一道寒光射過,唐孤子不由得被懾得一身癱軟,哆哆嗦嗦的差點說不出話來。
“一定!那丹藥一定能緩住姑娘的病!王爺!我雖為神醫之後,可是確實沒有那傳說中的能起死人肉白骨的仙藥啊!如果這世上能有法子治沈姑娘那一定也隻有那返童丹藥了!我唐孤子若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唐孤子言辭懇切、情緒激動道。
聽著唐孤子的話,趙凜陷入了沉思之中。唐精兒被他那一踩,雖然趙凜也不算使了全身的力氣,可是卻差點沒把她的腦袋踩碎。
“王爺,要不先留著他們,等藥取來了沒用再殺了他們也不遲啊。”這時一旁的侍衛長空上前悄聲對趙凜道,趙凜劍眉緊蹙,似乎還未拿定主意,這關乎到沈沉月的性命,趙凜將其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還要重。
“可是那黑風穀根本沒人能進得去!你這不是存心誆我們?!”這時另一旁一名身著黑袍黑披風的冷麵男子厲聲對那唐孤子道,他便是趙凜的死侍之一黑翼。天下人都知道黑風穀是隻能進不能出的地方,且那穀主鬼穀子擅長鬼魅之術,根本無人能夠接近,連趙凜也不敢有十分的把握。
“這、這”唐孤子被那黑翼一嗆,不禁語塞,那鬼穀子雖然是唐孤子師姐,可是多年前便結了仇,根本無法靠近。
“王爺,我看還是把這三個沒用的東西一齊扔去喂狗省事。”黑翼躬身對趙凜道,與他的主人一樣,神情陰狠。
“不!不!王爺!”唐孤子聽他那麼一說急忙喊道,“如果非要去那黑風穀,別人斷然是不行,可、可是——”唐孤子支支吾吾起來。
“可是什麼?!少囉嗦!”趙凜忽然暴怒道,眾人噤若寒蟬,他們追隨趙凜多年,趙凜身為掌管三軍的大將軍,處事一向沉穩謹慎,多次深陷敵圍剿但也未曾亂過陣腳,但是對沈沉月的事情,趙凜卻是暴躁不已。
“我那小女幼時曾得鬼穀子撫育,那、那鬼穀子還曾有意收小女為徒,或、或許讓小女前往,也、也許有勝算。”唐孤子哆哆嗦嗦道,他並不敢道出鬼穀子與唐家結怨之事。沈沉月的病他不是不想治,隻是真的沒有什麼神仙術,如今唐孤子所說的這個方法也隻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罷了,他之所以一直不說,也是擔心如果讓唐精兒去了黑風穀,那必定也是九死一生,隻是當前眼下,去那黑風穀,說不定自己女兒有造化,還有一線的生機,如果不說出這個法子,那今日是必死無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