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亡命黨徒(61)(1 / 3)

“哪裏的話!我們隻不過是兩個疲憊的倫敦人,想來吸吸伯克郡的新鮮空氣罷了。”

“那你們還算有眼力。這兒有的是新鮮空氣。不過請記住我說的有關羅伯特爵士的話。他幹事情先斬後奏。離莊園遠點。”

“沒問題,巴恩斯先生!我們會注意的,我說呀,剛才在大廳裏叫喚的那條狗長得可真漂亮。”

“長得確實漂亮。那是真正的肖斯科姆種狗。全英國數它最漂亮了。”

“我也是個養狗迷,”福爾摩斯說,“不過冒昧問一句,這條狗價值多少?”

“我可買不起,先生。這條狗是羅伯特爵士送給我的。我把它拴起來了,我要是鬆開它,一眨眼它就會往別墅裏跑。”

“華生,我們手裏現在有幾張牌了。”店主離去後福爾摩斯說,“這副牌不好打,不過再過一兩天我們就能搞清楚。聽說羅伯特爵士仍在倫敦。今晚我們到那個禁地走一趟或許還用不著怕挨揍。有兩點情況我需要證實一下。”

“有什麼設想嗎,福爾摩斯?”

“隻有一點,華生:一個星期以前發生了一件事,它對肖斯科姆家庭生活的影響極大。究竟是什麼事呢?我們隻能從它的結果來推測。結果似乎是某些因素的奇怪混合物,不過肯定有助於我們的偵查。平淡無奇的案子辦起來是毫無意思的。”

“我們來分析分析已經掌握的情況:弟弟不再去看望親愛的病弱的姐姐並把她寵愛的小狗送人了。把她的狗送走,華生!你還看不出問題嗎?”

“隻看出弟弟的絕情。”

“也許是如此。或者說——好吧,這兒還有一種可能性。我們繼續看看自從爭吵以後發生的事,假設真有過一場爭吵的話。夫人閉門不出,生活習慣改變了,除了和女仆乘車外出就不再露麵,不願在馬房停車去看她寵愛的馬,而且還喝起酒來。都包括進去了嗎?”

“還有地穴裏發生的事。”

“那是另一條線索。是兩碼事,請不要混為一談。第一條線索是有關比特麗斯夫人的,是不是有點犯罪的預兆?”

“看不出。”

“那我們來看看第二條線索,是有關羅伯特爵士的。他著了魔似地一心隻想著賽馬的勝利。他落到了放高利貸的人手裏,隨時麵臨破產,家業會遭拍賣,賽馬就會落到債主手裏。他膽大妄為,現在又狗急跳牆。他的收入全來自他姐姐。他姐姐的女仆又是他的忠誠的奴仆。這幾點我們還是有把握的吧?”

“但是那個地穴?”

“啊,是的,還有地穴!我們假設一種情形——這當然是帶有誹謗性的推測,是為了辯解的目的提出的一個前提——羅伯特爵士殺害了他姐姐。”

“老兄,這決不可能。”

“極有可能,華生。羅伯特爵士出身顯貴,當然鷹群裏偶爾也出烏鴉。

我們首先來研究一下這種假設。除非發了財,否則他絕不會離開此地,而發這筆財全靠肖斯科姆王子這次大獲全勝。現在他還得堅守陣地,所以他就必須把受害者的屍體進行處理,而且還必須找一個能夠模仿她的替身,既然女仆對他忠心耿耿,這樣做並非不可能,這具女屍可能運到了很少有人去的地穴,也可能深夜偷偷地在爐裏焚化了,殘留的證據我們已經看到了。你覺得是不是這回事,華生?”

“如果首先肯定那條可怕的前提,那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華生,為了弄清事實真相,我覺得明天我們不妨做個小試驗。同時為了維護我們的身分,我建議用主人店裏的酒來招待招待他,跟他聊聊鰻魚和鰷魚,這可能是使他開心的最妙方法。談話之間我們或許能了解到一些有用的本地新聞。”

第二天早晨,福爾摩斯發現我們忘了帶釣蹲魚的誘餌,這倒是好,免得去釣魚了。11 點鍾左右我們出去散步,他還獲準帶上那條小黑狗。

“就是這地方,”當我們來到兩扇頂端豎著鷹頭獅身徽章的高高的莊園大門前,福爾摩斯說道,“巴恩斯先生說中午時老夫人要乘車外出,開門時馬車會放慢速度的。華生,等車剛過大門還沒跑起來的時候,請你攔住車夫問個問題。別管我,我會站在冬青樹叢後觀察情況。”

沒有守候多久。15 分鍾左右我們就看見遠處的林蔭道上駛來一輛黃色的敞篷四輪馬車,由兩匹健壯、矯捷的灰色馬拉著。福爾摩斯帶著小黑狗蹲在樹叢後,我則若無其事地站在路中央揮舞手杖。一個看門人跑了出來打開了大門。

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這樣我就能夠仔細看清坐在裏麵的人。左邊坐著一個年輕女人,麵色紅潤,亞麻色頭發,瞪著一雙不知害羞的眼睛。右邊坐著一個上了年紀的人,渾圓的背,一大圈披肩圍在肩上蓋住了臉,表明她弱不禁風。在馬車駛上大道時我莊嚴地舉起了手,車夫勒住了馬,我走上前去詢問羅伯特爵士是否在肖斯科姆別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