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林美月開口說:“
那時,嗯,應該是1990年,島內野百合運動最熱鬧的時候,作為當時見到李總統的學生代表,我哥哥對政治充滿熱情,異常熱衷,他自發又組織三月學生運動,在紛亂的運動中,他嶄露頭角風光無限,見過大量的政府高官和大人物,那時的他,風頭蓋人,對政治已經到了如癡如狂的程度,每天都和許多人吃在一起住在一起,有時候回家,也是一大幫子人前擁後跟,熱鬧無比。在火熱的鬥爭中,他神采奕奕,滿臉紅光,那種瘋狂的癡迷,讓家裏人萬分驚訝,我發現,我父母並不高興,反而暗地搖頭歎息,他的學業,也一度被荒廢了。
到了當年年底,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哥哥組織的團體中,開始出現分裂。很快,哥哥就發現,要麵對戰友變對手的尷尬處境,他立刻陷入了無休無止政治派係明爭暗鬥,和沒完沒了的論戰衝突中........
有一次,他誤信人言,被人設計,莫名其妙得參加一個偶然舉辦的公眾活動,那次活動並不在日程計劃中,在活動中突然出現國民黨一位非主流高官,於是,對手便用“投降派”的帽子扣到哥哥頭上,對手派係大肆攻擊他,稱他出賣夥伴,與藍營高官的聯係過於密切,這些輿論對哥哥極其不利,許多追隨者都相信了,哥哥的這個“不當“舉動,明顯觸犯了藍綠陣營中某些主流派的大忌,於是,兩邊的輿論一邊倒討伐“中間派”.......
那年,哥哥才二十三歲,毫無政治經驗,也不知道隱忍,之前鋒芒畢露,學生氣的銳氣十足,原本在綠營陣線口碑很不錯,但他為人高調的態度,也不知道回避鋒芒,在無數次的派內辯論和派外相互論戰中,他屢屢措辭不當,不知不覺得罪了大批擁護者和同盟,於是,牆到眾人推,他便成了眾矢之的.........
很快,他發現,在台北待不下去了,那年秋天,哥哥大學畢業後,便去日本東京留學,繼續深造。
許多人剛去日本時,語言不過關,不得不先進入一家語言專修學校,學習日語。但哥哥很聰明,在台北上學時,就選修過日語課,所以他的日語水平提高很快,在半年內,就通過了文部省認定的日語能力考試,並順利晉級到了大學。
在日語專修班中,大部分都是來自亞洲的華人學生,也有大陸和香港的學生,台灣的留學生更多,在同班同學中,哥哥認識了一位女同學,是來自上海,名叫王琳,她比我哥哥小四歲,當時才十九歲左右,聽說是知識分子家庭,氣質優雅小巧玲瓏,一口濃儂軟語,宛如江南才女。
哥哥一見這個女同學,坪然心動難以忘記,於是,哥哥就向她表達傾慕之心,但那女孩並為立刻答應。
那時,在日本上學學費很貴,而大陸的收入水平較低,台灣和香港地區經濟繁榮,相比之下,來自大陸的學生家庭經濟情況低了許多,王琳上學帶了三萬元人民幣,聽說都是全家四處舉債籌措到的。
在日本的華人留學生中,留學生活非常艱辛,許多學生不得不勤工儉學,通過打工賺取學費和生活費,而日本法律禁止留學生合法打工,於是,留學生打工其實都是黑工,工作都是繁重體力勞動,時間長,報酬低,基本沒有保障。
那時間的留學男生,都把王琳稱作西施,因為據說她家祖籍在西施的故鄉紹興,況且,她皮膚異常白皙光潔,身體贏弱,一副病美人的樣子,使得許多男生都為之傾倒.......
可她並為接受哪個學生的愛意,一邊認真苦讀,一邊辛勞打工。中國的留學生能在日本打工的層次都很低,日本有許多法律限製留學生私下打工,對私下接活的非法打工的企業主,處罰得非常嚴非常重。王琳隻能在新宿一帶的華人餐廳打黑工,累且不說,工錢也少得可憐。
哥哥性格屬於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他既然愛上,就不顧一切去追,死也不罷休,對王琳的苦苦追求了近一年,常常到王琳打工的餐館守候她,等她,她下班就默默陪伴著,每次打工後回到住處,十幾公裏的路,用一兩個小時,哥哥,在那一年,徹底變成一名護花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