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金爵晟陷在客廳的Baxter沙發內,看著指間嫋嫋的煙霧包裹住猩紅的光點。雕塑般的側顏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他微微轉過臉,望著26層落地窗外的夜空。
今晚又是個好天氣,都市的霓彩印染成虹,夜色撩人。
屋內響起了突兀的鈴聲。金爵晟不悅地皺眉,這個點敢不怕死地來騷擾他的,永遠都隻有一個人。
“爵,晟,哥,哥~~~”
爵晟下意識放下手機,當指尖按向掛斷鍵的時候,電話那頭傳來哀嚎——“哥~~我錯了,別掛我電話!下次不敢了!”
“你哪一次不是這樣?”爵晟擰起漂亮的眉,語氣卻很寵溺。
“人家想你才打電話的咧。”電話那頭好聽的男聲嘀嘀咕咕道。
“有什麼事情?”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嘛。真是的,老是這麼冷淡……”少年不滿了,“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耶。”
爵晟抬腕看了下表,現在這個點紐約應該是下午了。
“你今天沒有CASE麼,這個點給我電話?”
“有啊有啊,四點有個DIOR的秀,想想都煩人,我不想做了。”
“把要做的事情做到最好你才有放手的資格,爵笙。”
“是是是。”金爵笙在那頭笑道,“你還是不肯就範嗎?老豆好像快憋不住了耶。”
爵晟閉上眼睛,唇邊浮起一絲笑:“他耐力好得很。”
“說是這麼說啦,可是你不回來老豆可是很心焦的~我怕他搞成心病怎麼辦?”
“那你乖乖去聽他的話不就好了?”
果不其然,性急的弟弟立刻在電話那頭大嚷大叫起來:“才不要咧。我能做什麼事啊。”
“老頭還在迪拜?”
“對啊。老豆還在和那個什麼阿勒馬克圖姆酋長敘舊順便談生意,”爵笙撓著後腦勺看模特們走彩排,“那個老不正經的居然說要把薩拉瑪公主介紹給我!開什麼玩笑!那小姑娘才12歲!”
爵晟聞言無聲地笑,果然是老頭子的風格,為了生意什麼都可以不按牌理出牌。
“哥,你那兒有什麼好玩兒的事情麼?我在這邊呆得無聊死了。”每天除了走秀就是應酬,簡直憋到荒。
“好玩的事?”腦海裏立刻浮現出那張叫囂著的蠢臉(……),左臉頰上還隱約能感覺到酸痛,“有啊。那就是我被人打了。”
電話那頭傳來電流的滋滋聲,有好一會兒沒有反應。
爵晟拿過茶幾下方的擴音器,接上手機按成免提接聽狀態,放到茶幾上。果不其然,恐怖程度堪比午夜凶鈴級別的嚎叫聲響徹大廳,為這個寂寞而寧靜的夜晚平添了幾分色彩。
好容易才等到這個寶貝弟弟安靜下來,氣喘如牛顫抖開口:“哥…哥……你不是……被綁架了吧……”
“被綁架了還能這樣氣定神閑和你通電話?”爵晟站起來走到身後的吧台邊,自己動手調製雞尾酒。
“可是哪個不怕死的敢動手打你啊?啊?我要殺了他!是哪個他?是HE是SHE還是IT?啊啊??”
“你冷靜點,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爵晟輕描淡寫地回答。他專注於雞尾酒的調製,玫瑰,青桔,加上一點香草,她的名字叫做Parfaitamour。
“什麼大不了?老哥你是被打到腦殼秀逗了吧?被打到哪裏?”
“左臉。”
又是一陣精彩絕倫的尖叫,這小子不去做男高音真是浪費天賦。
“不行不行不行,我要馬上回國!居然敢打我老哥的臉!他是哪個集團公子還是什麼財經首富啊!我要並購他們公司!”
爵晟略微頭痛地按住腦門,早知道就不要說出來了,這個弟弟碰到他的事情總是喜歡大驚小怪的。
“其實是有點誤會,沒什麼大事。”他也有不對的地方,但是懶得解釋。
“然後你懶得解釋所以被人打了?然後你覺得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人解不解釋也沒什麼所謂?”
“BINGO。”爵晟一口喝掉酒,把杯子放進水池。
“真是的……”爵笙歎了口氣,“哥你是不是又在喝Parfaitamour了。”
“嗯。”
“唉,說起來你真的太神奇了……那個酒,有春藥效果耶,你居然就這麼淡定地喝下去了。你確定在這種哀傷的夜晚不需要一個能夠撫慰你的……”
“沒什麼事的話我要去睡了,你的秀快開始了吧。”爵晟毫不客氣地打斷他。
“幹嘛啦,人家都很久沒有給你打電話了耶~~~”
“你的‘很久’局限於幾個小時內?”爵晟拿起手機,將擴音器拔下,“乖乖做你的秀,不要老是精蟲上腦。”
“人生就是要好好的玩嘛,不然有什麼意思……”
不等他說完,爵晟就按下了掛斷鍵。
躺在柔軟的睡床中,體內深處的血液漸漸熱了起來,像四處遊走的蛇,糾纏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