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夜瀾眉頭微蹙,牽她手腕的力道緊了幾分,“旁人的話終究是旁人心中所念,妳不要放在心上可好?”
“嗯。我不會。”瑾瓛笑了笑,抽出被他緊握的手,“放心吧,我一會兒就會好起來。”
眸子中有分明的酸澀劃過眼角,她輕低著頭,腳上的步子緩緩的踱著,直到白慕笙從身後跟上她的腳步,她心頭的不適仍舊沒有舒緩。
淺粉的繡花鞋踏在茵茵的草地之上,如履雲端。瑾瓛素手在袖袂下緩緩撫摸著那根白玉芍花簪,玉石清涼的觸感劃過指尖,她的心底也跟著一陣冰冷。
身側的白慕笙見她一副懨懨的模樣,心頭也跟著泛起微微的疼。因為著急趕上瑾瓛的腳步,他一向輕柔的嗓音中帶著幾分難掩的喘息,可聽上去依舊溫潤如玉,“阿瑾,別不開心好麼?”
他靠近瑾瓛的身子,距離和她不過一掌寬,頭微微低下,伏在她的耳畔,卻似像哄孩子般,聲音溫柔若水,帶著幾分分明的寵溺,“開心點,好不好?嗯?”
“沒事,都說了沒有不開心。”瑾瓛微微抿唇,“慕笙不用擔心我,一會兒就會好起來了。”
“傻,還是原來的性子,一點兒也沒變。”白慕笙伸手緩緩撫上她的鬢發,“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也從來不說。無論是受了委屈還是被人誤解,都自己在角落裏忍著痛。阿瑾,妳這樣怎麼行?”
“其實今天說那些話,我心裏之於煙兒還是很過意不去的。隻是也想趁著這個機會,了了她心中所念。畢竟她若是一直糾結我和夜瀾的關係,彼此都是困擾。”
白慕笙聽她如此說,不覺頓下腳步。他雙手輕執在瑾瓛的肩頭,讓她眼恰是對上自己的眸子,“阿瑾...那妳...”
“嗯?”
“...即便不是嵐煙此番如此作為,...我也想知道。夜瀾在妳心中,究竟是怎樣的地位?”似是有些緊張,又怕是聽見自己不願意得到的答案,白慕笙探向瑾瓛的眸子中帶著分明的閃爍,“一直以來,妳是如何看我?妳又是如何看他?”
瑾瓛沒想到他會問起這樣的問題,心頭不禁一顫。無論是從前還是當下,之於白慕笙這份青梅竹馬的情意,瑾瓛的心首是再清楚不過。從孩提時起,這個人便無微不至的照顧著自己,那種超乎於親情的存在。
而夜瀾呢,她也想問問自己。之於他,她究竟是在心首留下一個怎樣的位置。瑾瓛微低著頭,似是想的極為認真,眸子幾乎是直直盯著地麵。
“讓阿瑾為難了是麼?還是...?”白慕笙低低的笑了一下,“還是在阿瑾心中,認為我根本就不能和夜瀾相提並論...”
“不是。”瑾瓛連忙開口。“我隻是不明白妳們兩人為什麼要放在一起比較。一個是幾近親人般的存在,一個是相知相惜的莫逆之交,為什麼要分個孰重孰輕呢?”
她微蹙著眉,心中是真的不解。
“可是我也很想知道答案。”忽然身側傳來一道清涼的聲音,柔中帶媚,“阿瑾...”
即便不轉身回眸,瑾瓛也知曉是何人。隻一瞬間,心弦便無疑的被深深牽動,除了他,還能有誰。
感覺攬在自己肩膀的手一緊,瑾瓛緩緩抬頭望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白慕笙。他的眸子中似是含著隱痛,又似是怕失去珍寶般,緊緊的扣住瑾瓛的肩膀。
半晌,見瑾瓛神色怔怔,有些漫不經心,夜瀾搖著折扇低笑出聲,“阿瑾不說也無妨,妳心中定然是念著我的。”
他白衣瀟然一轉,步子不急不緩的踱到瑾瓛跟前,似是無意的甩下白慕笙扣在瑾瓛肩膀上的手,“阿瑾,妳說、我說的對不對?”
“...”閉上眸子,沉默了好一會兒,瑾瓛素手輕輕按上自己的額角,頭上傳來清晰的隱痛讓她不禁秀眉微蹙,她緩緩轉頭,卻是沒有回答夜瀾口中的話,一雙眸子瞥向不遠處嵐煙幾人身處的畫船旁側。
素璃懷抱著方才的紙鳶,一臉委屈的低著頭。而一旁的君陌顏似是和慕嵐煙犯了口角,兩人在爭論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