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粉衣女子從長汀處緩緩走來,一襲嫩粉的宮裝穿在身上,襯得風姿甚是曼妙。待腳步走近,她抬頭一笑,向眼前的人福了個禮,“奴婢參見七皇子,見過白大人。”她眸子緩緩瞥向白慕笙身側的瑾瓛,柔聲道:“玉小姐安好。”
君陌顏連忙上前扶起她的身子,“姐姐快快請起,不必多禮。”
白慕笙朝來人微微點頭,側過臉頰對身邊的瑾瓛說,“阿瑾,這位是皇後娘娘身邊的侍女,念月姑娘。”
瑾瓛微微點頭,眸中閃過一抹了然,她芙蓉麵色氤氳笑開,“姐姐好。”
念月見眼前的瑾瓛身著一襲淡描白芍的素裳,曳地三尺,身姿婀娜曼妙。一頭青絲如瀑,僅以一根碧玉發簪輕籠,更是襯得其若畫若仙。她不禁唇語喃喃,“即便是身在宮中,奴婢也常聽聞人說,玉丞相有位年方十六的愛女,青瓷若水,出落的超凡脫塵。今日得以一見,果真是奴婢幾世修來的福分。”
瑾瓛微微抿唇,“念月姐姐廖讚阿瑾了,姐姐才是當真絕色風華。”
念月聽瑾瓛如此說,麵色難掩心頭喜悅,語調中更多了幾分恭謹,“姑娘,娘娘現在正在憶霄殿候著您前去呢。特派奴婢前來請您。”
“萬萬不敢讓皇後娘娘侯著,現下阿瑾便隨姐姐前去。”她提起裙擺,柔聲對一旁白慕笙說,“慕笙,妳在此處等我回來,回頭我們一起回府。”
“好。”白慕笙抬起素指溫柔的攀上她的鬢發,“阿瑾,替我照顧好自己。”
瑾瓛微微點頭,轉身時仍不忘回眸朝白慕笙抿唇一笑。禦庭園中綠水環汀,少女曼妙的身姿在青山畔的芭蕉葉下若隱若現,一襲白裳曳地拂風,與周遭翠綠的景色層層點綴,更平添幾分飄渺的味道。
一旁的念月眸子流轉,笑著開口道:“姑娘和白大人果真公子紅妝。”
瑾瓛眸色嬌羞,素手拂開眼前青翠的芭蕉葉,如玉的麵龐美豔傾城,“我和慕笙從小一起長大,心中不過把他當做哥哥般看待。”
念月驚奇的開口,“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原來還有這一番難得的情意。”她素手牽過瑾瓛的衣袖,“姑娘看上去,便是個性情溫和之人,極好相處的樣子,難怪白大人心中放妳不下。”
瑾瓛微微抿唇,“阿瑾年紀尚幼,天性又甚是笨拙,當真不如姐姐心思剔透玲瓏。人說,相遇便已然是緣分,以後相處的日子裏,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還要念月姐姐多加指點。”
“瞧姑娘這一張甘甜的小嘴兒。”念月牽過瑾瓛的手,扶她邁上台階,“奴婢哪有什麼玲瓏心思,不過是長姑娘幾載年歲,又在宮中見了些許人世沉浮,指點倒是談不上,但以後姑娘若有什麼心事甚或需要念月的地方,隻管知會一聲,念月定當效勞。”
“姐姐一口一個姑娘,反倒把我們叫的生分了,在親朋中,熟絡的人皆喚瑾瓛‘阿瑾’,念月姐姐若是不嫌棄,便也這樣稱呼吧。”
“不愧人說,阿瑾當真是個難得的妙人。”念月心頭一喜,“待會兒見了皇後娘娘,阿瑾也不必緊張,盡管像這般言語便好。娘娘擔心宮中人多繁雜,阿瑾心中不便,特遣散了其他的下人,所以一會兒也不用拘謹。”
瑾瓛微微點頭,“阿瑾明白了。姐姐可知皇後娘娘召喚阿瑾所為何事?”
“主子的心思自是奴婢不敢揣測,不過皇後娘娘性情向來極好,定然不會有什麼為難阿瑾的地方。”
“阿瑾自是知曉皇後娘娘賢良淑德,母儀天下。”她淡淡一笑,將心中的不安掩的幹淨,“多謝姐姐提點。”
“哪裏的話。”念月謙謙一笑,輕手撩起眼前的七彩水晶簾,眼神示意瑾瓛到了地方。她恭謹的福了個禮,“娘娘,念月把玉家小姐請來了。”
水晶簾裏,上官憶霄斜靠在床榻旁,身子隱在一層撩人的輕紗之中,飄渺若仙,讓人看不清麵容。瑾瓛微微抬頭,卻不敢無禮直視,隱約見裏麵的人微微側身,她連忙拂起裙擺跪下身子,“臣女玉瑾瓛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鳳體安好。”
“怎麼還行如此大的禮。”一道清涼的嗓音宛若珠落玉盤,在寂靜的空氣中,更顯得格外空靈。半晌,她複又緩緩開口,“念月,快扶玉姑娘起來。”
“是。”一旁的念月連忙把瑾瓛從地上輕手扶起,她輕笑出聲,“阿瑾不必緊張,娘娘性子甚是隨和。”
瑾瓛抿著唇,微微點頭,心中的謹慎卻絲毫不減。
半晌,輕紗後的上官憶霄才撩起紗幔,一雙白皙的手美若柔荑,她執著一把娟秀的素白團扇,悠悠開口,“叫什麼名字?走近前來讓本宮瞧瞧。”
瑾瓛微低著頭,蓮步緩緩移到她跟前,“臣女名為玉瑾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