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虹望靈力傾注於折扇中,從扇尖處延伸出來一尺來長,烏金模樣的靈鞭,自腳下甩鞭過去,啪的一聲響,一道鞭勁將鏡湖沼澤拉開一道口子,斥道:“小孩童胡說什麼,不要無中生有!”這一招叫做鞭擊長空,使將出來仍然不減他瀟灑的本色。
他望向站在一邊的叢不棄,示意後者能阻止即即胡言亂語。
但是叢不棄一臉漠然,絲毫沒有勸阻之意。
桑虹望心下怒意頓生,道:“兩位莫非記恨當夜我打擾了你們休息,今日才來尋事,還將莫須有的罪名加在我身上?”言辭鑿鑿,倒似真無其事。
即即怒意更盛,道:“你昨夜不是很囂張嗎,今日為何不敢承認?”說罷雙手靈光閃動,齊拍在亭麵之上,那被破開的鏡湖沼澤又合圍起來,而且湧動的速度更快,來得更加洶湧,沼澤已有奔浪吞卷之意。
桑虹望道:“再要胡鬧,隻有先拿下你再來說理。”他短鞭及地,在他擊身一尺左右處劃了一個圓,隻見鞭上有符文滾動,一道擠入他所畫下的那一道光圈之中,頓時升起一道光華,如破邪的火焰一般,將撲過來的沼澤浪濤擋在圈外。
鞭邪光環。
他這一招鞭邪光環,不但名字帶有去惡驅邪之意,而且使將出來的確存有一股浩然之氣,不畏懼一切邪魔惡鬼,護住周身,不被邪魔歪道所入侵,頗有幾分佛家中驅魔的本意。
叢不棄見一旁的大和尚似乎微微點頭,顯然對這一招頗為讚賞。他心裏也困惑,如此浩氣長存的一招,不該是昨夜那個惡毒之人所能用出來的。如若不然,這一招首先便要反噬,將他自己心中的魔意先行驅去。
心裏對兩人到底是否同一人的懷疑更加劇烈,但是現在仍然沒有一個正確的答案。
即即見催動鏡湖沼澤之下,仍然無法靠近桑虹望本身,不由道:“好啊,你這個*棍還有幾分本事,小爺要跟你好好玩玩。”
桑虹望本不欲與他爭辯,但是被人稱為“*棍”,心裏總是不爽,不禁道:“桑某雖然好色,但是從不強迫於人,你稱我為無行浪子我不在意,但是‘*棍’一詞我倒真要怒了。”他一向自詡風流浪子,又長得俊氣,神態舉止頗有氣質,不乏女子投懷送抱,當中除了風月之人,還有寂寞的貴婦,情竇初開的少女。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原則,未經人事的少女他一般隻談情幽會,而不去奪人潔貞之身,至於其他,則一概既來之則受之。
甚至有時搞得天昏地暗,一覺醒來之時不知身在何處,身邊的可人兒也早已不知去向,恍如夢一場。並且往往在夢裏他變成了另一個人,去到一些陌生的場景,卻不知做過什麼事情。
對於一個多情之人,被稱為“*棍”算是一種莫大的汙辱了。
一股怒意自心中升騰而起,仿佛另有一股力量湧進他的靈力之中,威力平添。他也不及細想這股力量從何而來,腳尖點地淩空而起,將要到達亭頂之時一個光圈自他手中脫出,向即即小小的身軀罩了下去。
這個光圈剛脫出手之時隻有一尺左右,但是眨眼間漲至直徑足有七八尺,對準即即罩下去之時又急劇地縮小,要將後者的身體箍起來。
即即見桑虹望起了反擊,心裏傲意也泛將起來。他若急速閃開,本有時間從容躲避那道光環,但是他卻兩手一撐,硬是將那正在縮小的光環撐住,阻止它進一步縮小,嘴上仍然不肯落了下風:“小爺先把你這個破光環撐爛了,再來打你。”
但是這一道光環收縮之力甚巨,而且堅韌無比,一時無法撐破,光環也無法收縮,僵持在那裏。
那道光環忽地收起了閃光,現出墨綠色的枝條,紋理細膩,卻是一種最堅韌的樹木——苦梨木的模樣。依即即不能撐破的情況來看,桑虹望不但擬形出苦梨木的表麵形態,其內的結構也一般無二,再加上渾厚的靈力加持,因此極具韌性。
奇異的是,這一墨綠色的苦梨木圈之上,竟有一些枯黃的斑點,像是一棵原本極健康的苦梨木被細小的蟲子蛀了一般,內裏出現了腐敗。
即即笑道:“*棍,你看你的木頭要壞掉了。”
桑虹望回落到鞭邪光環中,一言不發,怒意更濃,輕喝一聲,一道枯黃色的靈力又加持在那道梨木圈上,頓時那些枯黃的斑點擴大開來。
大和尚忽然眉頭輕皺,對麵的中年男子問道:“怎麼了,師兄。”他一個入世之人,卻稱一個和尚為師兄,不知是何關係。
大和尚道:“不知為何這位施主戾氣大盛,似乎入了魔障。”
叢不棄也看出來桑虹望的氣勢變化,即即的感受卻更加直觀,因為那梨木圈上的枯黃斑點不但沒有讓整個圈加速枯敗腐朽,其韌性反而有所加強,而且隱隱透出來一股腐蝕的作用,但目標顯然不是光圈本身,而是即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