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煙、喝酒、打架。所有人都說我是個壞女孩。
也有無數人罵我是bitch、賤人、狐狸精、毒蠍心腸、吃人不吐骨頭的妖怪。麵對這些話,我都是一笑了之,我知道他們是嫉妒我,嫉妒我能在這個城市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能已區區女子之身攪動雲風大勢。但他們永遠不會知道我曾經吃過的苦和痛,流過的血與淚。
人活著都不容易,尤其是女人,不想成為依附男人的金絲雀,隻能靠自己的雙手甚至是身體打拚出一個屬於自己的天下,那個時候你會比所有罵你的人活得都有尊嚴。
我叫陳二丫,這是一個很鄉土的名字。
我的悲慘前半生從身世開始,我爸媽都是吸毒者,那個時候他們天天待在家裏麵吸食那些白色粉末,他們眼窩深陷,皮膚幹癟,全身骨頭都凸了出來,和恐怖電影的僵屍一模一樣。
隻要沒錢買毒品,毒癮發作的時候,他們就會狠狠的打我來發泄,我小小的身軀嚐過板凳、衣架、木棍、皮帶的滋味,這些東西打在身上都是鑽心的疼,那個時候我哭都哭不出來。
他們不讓我去上學,逼著隻有十一二歲的我去打工賺錢給他們買毒品,可是我太小了,沒人要我,我隻能去大街上撿塑料瓶子,一整天下來隻能賣三四塊錢,運氣好一點能賣五塊。
到了傍晚我會花五毛錢買一個饅頭,就著路邊水管放出的自來水吃掉半個,剩下的小心翼翼放好,留到第二天白天吃。說起來,當時我真連一個乞丐都不如。
每天拖著又餓又累的身子回家,遇到他們心情不好的時候,又免不了一頓打。
有一次,他們打我的時候,身上的半塊饅頭掉了出來,他們下手更加狠毒起來,還罵我是白眼狼,都知道吃獨食了。
每次他們打完,我都忍著渾身上下的疼痛,縮到我的小房間裏,透著窗戶看著在天空上自由自在飛翔的鳥兒,幻想著哪一天我也能夠變成小鳥,飛出這個地獄一樣的家。
收廢品的大伯可憐我,給了我幾本舊書和一本字典,我小學讀了幾年,識字,這幾本書被我當成寶貝,半夜偷偷摸摸的看,遇到不認識的字就翻一下字典。
可是一天回去後,發現我的書被他們燒掉了,說看我看書就不爽,我質問他們,又是一頓打。那次我哭得撕心裂肺,不知是身上痛,還是心痛那幾本書。
其實那個時候我心裏還是認他們是我爸媽的,畢竟生了我,給了我生命。直到那天下午,他們領進門一個滿嘴黃牙的禿頂胖子。隨後他們就出去了,還鎖上了門。
禿頂胖子猥瑣的看著我,仿佛要吃掉我。我嚇的縮在牆角,那個時候還小,不知道他要幹嘛,隻是本能的感到恐懼。
他把我抱了起來,我拚命的掙紮,可是根本掙脫不過一個成年人的手,他把我狠狠扔在床上,肥胖的身軀就壓了上來,我本能的嚎啕大哭,他粗暴的扯掉我的衣服,我嚇得渾身發抖。
就在他在解下褲腰帶,再撲上來的時候,我像一頭狼崽子,狠狠咬在他的胳膊上,拚命的咬,生生咬下了一塊肉,那是我第一次嚐到血的味道。然後我發瘋似的從窗戶跳了下去。我們家在三樓,我摔斷了一條腿,我爸媽沒有送我去醫院,下來後還使勁的踹我,有鄰居報了警,我才算保住了一條命。
後來我懂事一點之後,才知道他們竟然是要把我的身子賣給一個變態。那個時候我才十二歲啊,他們怎麼忍心把自己的女兒送給別人糟蹋?他們不是人,他們甚至連山裏的畜生都不如!
爸媽被警察帶走了,因為吸毒和販毒,被關了起來,我被好心的鄰居送到了醫院,我的撫養權交給了我的外公,那個像天使一樣慈祥的老人,讓我重新找到了生活的希望。
當時外公來到醫院後,抱著我老淚縱橫,我問外公為什麼哭,他說心疼我,他應該早點來把我接走。我也趴在外公懷裏委屈的哭了起來。
腿好了之後,我跟著外公回到了老家,那時候我覺得已經是一隻小鳥了,飛出了絕望的深淵。
外公想了很多辦法,最後通過老村長的關係,我成功去了鎮上的初中上學,看著整齊的課桌,和我年齡一般大的同學,我眼淚控製不住的往下麵掉。
放學回到家,幫外公做做家務,寫完作業之後,還可以看會兒電視,不用再害怕挨打,不用整天髒兮兮的像個乞丐,有幹淨的衣服穿,可以看很多很多書,也認識了好多朋友,這簡直就是在天堂。
外公很愛護我,重活從來不讓我做,說我吃的苦已經夠多了。我的身體也越來越好了,皮膚變得白淨飽滿,頭發也柔順起來。初三那年,我收到了一封男生寫給我封情書,雖然當時害羞得滿臉通紅,但是心裏跟吃了蜜一樣甜。至此,我徹底忘掉了自己的過去。
可是,在那兩個人的出現,讓我再次從天堂跌到了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