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嶽等人一人雙馬,順著官道又狂奔了一個時辰,終於趕到大穀關。
在洛陽八關中,大穀關的位置相對較遠,江嶽等人又來得太快,大穀關上還沒有收到告警,仍然半開關門,允許過往的行人車輛通行,關前另外設有一道路障,行人車輛過關之前,都要接受例行盤查。
關上關下好幾百守軍,關門隨時可以關閉,硬衝肯定是不行的,好在主事的軍官還是那個綠袍武將,宋平和他有一麵之緣,主動上前交涉。
按照上次的行情,宋平又拿出兩金當做買路錢,可是那個綠袍武將收了錢後,仍然嘰嘰歪歪的不停盤問宋平,並沒有像上次一樣痛快放行。
這個綠袍武將是蹇碩帳下的一個都尉,好容易謀到駐守大穀關的肥缺,每日裏靠山吃山,專門就是吃“過路費”這一路的,專業素質不是一般的強,大眼一掃,就看出江嶽等人路數不正,所以故意刁難,準備狠狠敲一回竹杠。
“你上次過關的時候,並沒有軍卒同行,這些西涼軍漢是從哪裏來的?還有,那兩個娃娃又是怎麼回事?該不是綁票吧?”
綠袍武將雖然是故意找茬,但是兩個小皇帝現在的樣子,的確像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子弟,被江嶽等人綁票。
“將爺說笑了,我等都是良善之輩,哪有膽量在天子腳下綁票犯案?他們兩個是我族中子弟,因為年少張狂,在京師裏犯了點事,所以我家宗老要把他們抓回去,重重責罰……”
宋平賠著笑臉,又把一個沉甸甸的錦囊塞到他的手裏。
“明白,得罪權貴子弟了,是不是?”
那個綠袍武將接過來掂一掂,捏一捏,忍不住打開錦囊看了一回,見到裏麵的確是整整十金,不禁又驚又喜。
他把錦囊交給手下人收好,眼珠滴溜溜轉了兩圈,又換上一副為難的神色。“哎呀,這可不好辦呐!我若放你們出關,就會擔上幹係,日後上麵追查下來沒法交代。”
“無妨,讓他們到潁川荀家去要人,一切都與將爺無關……”宋平心裏暗暗著急,行賄也是一門學問,一次給錢太多未必是好事,如果不是形勢緊急,他也不會出此下策,現在果然激起對方的貪欲,事情變得更加麻煩。
江嶽一直在後麵冷眼旁觀,見到宋平為難,手按刀柄,向他悄悄使了個眼色。
宋平點了點頭,又取出一個同樣的錦囊,賠笑塞到綠袍武將的手中。
“罷了,你們潁川荀家的子弟,不會無端的得罪人,定是京師中的那些權貴囂張跋扈,仗勢欺人,我今日就打抱不平一回,放爾等過關!”
前前後後一共拿到二十二金,綠袍武將心滿意足,命令手下移開路障,大開關門,放江嶽等人過關。
等到江嶽等人去得遠了,幾個手下將佐湊了過來,其中一人不甘心的說道:“這夥賊豎形跡可疑,一看就不是良善之輩,行囊中肯定還有不少錢財,都尉為何不將他們直接拿下,趁機發一筆橫財?”
“放屁!那不成了明火執仗的強盜了?家有家法,行有行規,我等乃是天子親軍,奉命守衛京師關隘,隻要符傳路引一應俱全,就應當開關放行,其他的閑事不要多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