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一念來到三樓雅間,李夫人已在內等候少許。
入內,她清淺頷首一禮:“李夫人久等了。”
李氏對莊一念依舊很是客氣,起身笑了笑:“我也是方才坐下而已。”
二人寒暄幾句落了坐,靈淵上前為二人斟茶後便退去一旁。
莊一念明知李氏此來為何,卻也不不疾不徐的飲了一口茶並不先開口。
二人也算是熟絡,李氏也了解了莊一念的性子,自知若是與她磨性子自己必不是對手,隻得一笑先開口道:“聽聞手下之人說,莫姑娘近兩日並未在天香樓中,可是出城了?”
莊一念放下茶盞,頷首:“是為了去尋幾位極稀有的藥草香料。”
李氏聞言,眼珠子一轉問:“那可找到了?”
莊一念略顯惋惜的搖了搖頭:‘不曾。’
李氏有些失望。
春寧已告知了前來購買香餌之人,因為香料稀缺,所以那種香餌短時間內不會再售,李氏也想到了此事,但卻還是抱著些許希望。
“李夫人此次親自來天香樓,不知可是有何吩咐?”莊一念明知故問。
李氏聞言有些猶豫,似是在考慮此事究竟該不該說。
未待她開口,莊一念接言道:“若是夫人喜歡哪種香餌,自命人取來送去府上就是,何必勞煩夫人親自走這一趟。”
“無妨,也是路過,順路而已。”李氏笑。
莊一念見她不肯明說,自也不會點破,隻與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閑話。
幾句話後,莊一念將話頭引到了莊國公府上。
“前幾日聽聞莊國公府意欲將府中的小女送進宮中,夫人可聽說這件事了?”
“哦?竟有這樣的事情?”李氏顯然不知,聞言有些驚訝。
這件事也是莊一念讓春寧私下去查後得知的,不過她知曉之時並未有半點驚訝,這本就是莊國公一向的作風,用女人去振興家業。
“這事,夫人原是不知?”莊一念明知故問。
此事關乎李氏的女兒當今的皇後,李氏自然極為關注:“此事莫姑娘從何處聽聞?”
莊一念笑了笑,好似並不願多談,隻“遮遮掩掩”的說:“夫人也知我這天香樓人來人往,無意間聽到的。隻當此事夫人已知呢。”
李氏當即眉頭緊鎖,不知在思量些什麼。
當今的李皇後本就不受生玄隱的寵愛,若是再有更加年輕貌美的女子送進宮裏,豈不是更無李皇後的出頭之日。
莊一念樂的看這些人狗咬狗,閑閑的說:“當年莊國公府也是榮耀一時,兩個女兒,一位被追封為孝賢仁和皇後,一個後宮主位賢妃娘娘。也算是滿門榮光了。若是這小女再送進宮中,卻不知又會是……”
莊一念刻意將話說了一半便不語,留下給李氏自由幻想。
國公府有兩個女兒的先例在,由不得李氏不緊張。
這會兒被莊一念幾句話撩撥的,李氏即便刻意克製,但卻也掩不住越發陰沉的臉色。
莊一念呷了口茶,隻聽李氏說:“莊國公一直無子,得了幾個女兒卻都是爭氣的。”
莊國公也就是莊一念那個名義上爹,當年也正是因為莊一念的娘親生下了一個女兒卻在不久後夭折,後來許久未再有孕,便將她的娘親逐出了國公府。後來接連又納了幾名妾侍,依舊未能生出個兒子來。
但這些都不是她所關注的,莊一念裝似無意般說道:“說起來,這莊國公府的兩位女兒,最後可都……”死的有些慘。
李氏會意,一笑道:“許是天意如此也未可知。”語中不免嘲諷。
“不過……”莊一念刻意壓低了一些聲音說:“聽聞當年皇上起初極為寵幸孝賢仁和皇後的,但是後來先帝又賜給了當時還是王爺的皇上一名側妃,從那之後,皇上便與孝賢仁和皇後越發疏遠了。
想來那位側妃一定極為貌美才會如此。夫人在洛陽城中見多識廣,當年可曾見過那位側妃娘娘?”
李氏聞言極為不屑的輕哼一聲:“哪裏算得什麼貌美,且是個小戶人家的女兒,不過是個柔順的性子。”
“哦?既然並非貌美又不是高門之後,為何皇上會那麼寵她?”
女人在一處,無非便是家長裏短的聊些閑雜之事,李氏本就是個“能言善道”的,且又將莊一念當作半個自己人,聊起這些八卦之事便也並不遮掩。
更何況憑借她李家如今的聲勢,即便被人知曉她怕是也不懼的。
問起此時,李氏卻也搖頭:“這誰又知道呢。不過,若說皇上寵她也不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