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夫人聞言頓了頓,遂即一笑頷首:“那就勞煩莫姑娘了。”
“夫人客氣了。”莊一念頷首一禮相送。
……
送走了吳夫人,莊一念將她的話想了了許久。
若按她所言,當年張氏入王府,不但有先帝的原因,還有莊國公。
當年吏部官員貪汙將莊國公牽連一事,他確實去王府求情過,但是莊一念本就恨極了國公府的人,特別是那個名義上的爹,又怎會相助。
當日她冷著臉說“我出嫁之日便與你說過,踏出國公府的那一刻,國公府的生死便於我無關,請回吧。”
莊一念還記得,當年莊國公氣的鐵青的臉,不住的罵她是不孝女,白眼狼。
如此想來,莊國公將那張氏設計送入王府,意欲讓莊一念堵心,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了。
卻未想,莊一念因此而死,莊國公府的風光便也很快陷落。
若是當年莊一念沒有死,如今她便是生玄隱的嫡皇後,那麼莊國公府又將是何等的風光。
人生,之所以有趣,是因為誰人也無法預料今日之後的事情。
“命人去查,當年張家是否與莊國公府有過往來。”雖然吳夫人所言合情合理,但是莊一念還是要自己追查一番。
春寧一禮應道:“喏。”
“近兩日,宮裏可有什麼動靜?”宮中太過平靜,反而讓莊一念覺得奇怪。
“李皇後稱病,已經數日閉門不出了,皇上去看過一次,讓禦醫好生照料後便未再去過皇後寢宮,隻是偶爾白日裏會去吳淑妃那裏小坐片刻。而且據咱們的人回說,皇上近來雖然表麵瞧不出什麼,但是似乎一直在服藥,卻不知是什麼病症。”
“哦?”莊一念想起有段時間見生玄隱麵有灰敗之色,但他隻說是因為政務操勞沒有休息好而已。
見莊一念未語,春寧問:“姑娘,此事是否需要細查?”
“也好,但不必過急。穩妥為上。”莊一念隱隱覺得生玄隱的身體也許真的出了什麼問題也未可知。
“那奴婢這就去辦。”春寧一禮告退。
“他還沒回來嗎?”莊一念忽然問。
春寧知她口中的他是千禦,搖了搖頭:“還沒有消息。姑娘不必擔心,主子走的時候身邊帶著護衛的。”
莊一念未置可否的揮了揮手。
宮中的過於平靜,生玄隱的隱疾,吳淑妃腹中胎兒的未知,迦南的消息全無,千禦的突然離開。
這些都讓莊一念身感山雨欲來之勢.
春寧出去後,莊一念便一人對窗而坐,望著院中的那些綠植漸漸已從翠碧變成金黃,秋天將至。
豐收喜慶的季節,卻有著讓人心懷傷感的顏色。
“篤篤篤”門外傳來敲門聲。
莊一念還未應聲。
“姑娘,是奴婢。”春寧的聲音略顯焦急。
“進來。”莊一念回身。
春寧入內近前,當即低聲道:“方才傳來消息,承親王回程途中遇襲,但好在有驚無險,隻是受了些皮外傷。”
“遇襲?可知是何人所為?”莊一念聞言眉心緊蹙。
“不知,聽聞是沿路匪寇。但若當真是能夠傷到承親王護衛的匪寇,那必定是在山中盤亙多年的老匪,那些人又怎會看不出官家的護衛隊呢。”
匪不劫官,這也是土匪們的規矩,平日裏官府對於那些匪寇多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若是惹怒的官府的人,官府必然會派兵圍剿,如此便是得不償失。
“你是說……”莊一念聞言眸光一暗。
“奴婢是覺得此事似有蹊蹺,應該不是沿路匪寇所為。”春寧回道。
莊一念一聲哼笑:“此時怕是查不出是何人所為了,命幾個人去那附近沿路打探一番,是否當真是哪個寨子所為。”
若是不是,那就隻能說是有人想要取生如一的性命了。
會是誰呢?
在生玄隱即將喜得一子之時。
此時將生如一除掉,獲利最大的會是誰?
生玄隱?
不對,他不是如此愚蠢之人,即便有心,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將所有的矛頭引向自己。
吳家?
也不對,不說吳家與生玄隱向來一路,且吳淑妃腹中的孩子是否能夠平安降生,即便降生是男是女還未可知,吳家不會如此急於下手,而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
李家?
莊一念隱隱覺得有這個可能,但李家如此,能得到什麼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