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說服夜弘天(1 / 2)

鳳卿卿踏著晨間的濃霧,施施然回到宮裏,剛回來,就得知了昨夜下的旨意,她隻知被罰五日抄寫完往生經,卻不知緣由,氣得在箐竹宮大發了一通脾氣,連帶著稟事的翡翠也受到殃及,挨了一巴掌,左臉一片紅腫。

“她是在自掘墳墓。”鳳綰衣不屑地嗤笑道,雙手平舉,由著紅纓替她更衣。

天亮時,南楓就奉她的命,出宮辦事去了,而紅纓則頂替他,扮作小太監侍奉在她左右。

“她與主子做對,本就是以卵擊石,不知死活,若非主子不肯讓屬下出手,屬下早已取下她的首級,哪容她繼續蹦達?”

鳳綰衣好笑地睨了她一眼:“殺她未免太便宜她了。”

鳳卿卿欠她的,她要百倍討回來。

“且等著吧,最遲三日,她就會品嚐到生不如死的滋味。”

紅纓奇怪的抬起眼眸,卻在見到鳳綰衣狠厲毒辣的神色時,忍不住背冒寒氣。

“花無涯已經出發了?”鳳綰衣轉瞬般斂去了臉上的異色,平靜的問道。

“這會兒該出城了,昨兒個探子先行出發,三日內,消息應能送到北王爺手裏。”

三天嗎?不知這三天,鸞煌能再下一城。

“真想大軍能快些到京啊。”她好想見他。

“主子若是掛心王爺,何不多寫幾封書信差人送去?”除上次寫過一兩封書信,她再未送過親筆信函到戰場。

鳳綰衣莞爾一笑,道:“萬一路上有什麼閃失,使得信函落入有心人手裏,豈不是得不償失?”

“樓裏的探子行事嚴謹,萬不會出這樣的岔子。”紅纓反駁道。

“關乎大局,我不得不謹慎為之,再說,寫千萬封信又能頂什麼用?不過是平添思念。”害他睹物思人罷了。

換好衣物,鳳綰衣帶著紅纓徑直去了雲霄殿,她到時,早朝剛散。

“你來這兒做什麼?”夜臨風有些驚詫。

“臣妾來向皇上討一道旨意。”鳳綰衣福了福身,溫聲道,“回宮這麼久,臣妾一次也未去拜見過太上皇,眼下宮內宮外流言四起,朝廷雖有心遏製流言,但成效甚微,臣妾久不出宮,但也有所耳聞。”

提及坊間的風言風語,夜臨風臉上的笑容不自覺僵了僵。

“那些刁民!”他不悅地哼了聲。

刁民?為君者,當以百姓為重,單是這一點,他便不配坐天下之主。

鳳綰衣暗自譏笑道,臉上卻不顯山水。

“皇上國事繁忙,探訪太上皇這點小事由臣妾代辦即可,一來,能彰顯皇上的孝義,二來,也可使天下人見識到皇上的好,稍稍挽回朝廷的顏麵。”

夜臨風本就不願去見夜弘天,見她給了台階,順勢點頭:“你有心了。”

得到他的恩準,鳳綰衣隻帶紅纓一人,去往白婕妤的寢宮。

裏三層外三層的侍衛將整座宮殿包圍起來,前後殿門窗緊閉,院落蕭條,哪像是一國之君養病的地方?更像是一座荒僻的冷宮。

後殿內,華貴的床榻上帳幔垂落,剛一進屋子,就能嗅到四處飄蕩的苦澀藥味,時斷時續的咳嗽聲從帳幔裏傳出,一身縞素的白婕妤側坐在床沿,邊紅著搖籃木床裏的小皇子,邊捧著藥碗,伺候夜弘天喝藥。

“你們在外邊候著。”鳳綰衣罷罷手,支開了身後隨行的侍衛,孤身一人來到榻前,“兒臣見過太上皇,見過娘娘。”

咳嗽聲忽然變得急促,白婕妤慌忙挑開簾子,吃力地扶起夜弘天,為他拍背順氣。

乍一看見那麵黃肌瘦,滄桑老態的老人,鳳綰衣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地兒。

前世今生,夜弘天在她眼中,都是一副威嚴神氣,高高在上的形象,何曾如眼下這般落魄過?

“皇……太上皇近日龍體微恙,嚇著你了吧。”白婕妤的神情略顯落寞,就連麵上那笑,也透著幾分淒苦。

夜弘天有心說話,可每每一張嘴,五髒六腑就會犯疼,嚐試幾次後,他便歇了張口的欲望,懨懨地靠著玉枕,眼皮聳搭著,有氣無力地看著鳳綰衣。

“我聽皇上說,太上皇隻是染了風寒,”鳳綰衣滿臉驚訝,“怎麼病得這麼嚴重?太醫可曾說過到底是什麼病?”

“病?”白婕妤自嘲地搖了下頭,皇上哪是病了,分明是遭人暗算,可這話,她萬萬不敢當著鳳綰衣的麵說,她是夜臨風的娘子,說與她聽,一會兒就會傳到那人的耳朵裏,連這苟延殘喘的機會,也將被奪走。

“太上皇的病難道另有玄機不成?”鳳綰衣神色一肅,凝眸看著她,“娘娘,有什麼話您大可明言,若當真別有隱情,綰衣定會想出法子,為太上皇解憂。”

白婕妤仍有些不信,偌大的皇宮她能信的人屈指可數。

正當她想婉言謝絕鳳綰衣的好意時,夜弘天突然用手指敲了下她的手背。

兩人對視一眼,她方才改變心意。

“太上皇的病來得古怪,那日夜……皇上率軍逼宮後,太上皇就染了怪病,太醫曾來看過,說是開幾服藥,照方子喝,幾日就好,這麼多天過去了,這病不僅沒好,反而越來越重,本宮問過太醫,可他們卻說,太上皇往年思慮太重,落下了病根……”白婕妤悄然紅了眼圈,再難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