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麵露迷茫,鳳綰衣好心地提醒道:“您不記得了?剛才您接到前線戰報,一時怒火攻心,把大家嚇壞了。”
戰報?
渙散的眼神霎時恢複清明,一抹痛色在眼底浮現。
是了,花家敗了!
“快,給皇上施針。”眼見他心氣不順,胸口劇烈起伏,鍾老慌忙吩咐道,唯恐人再次暈厥過去。
用針後,夜臨風心口的鬱氣散去不少,呼吸漸漸平順下來。
鳳綰衣心有餘悸地拍了拍心口,轉眸看向太醫,冷聲道:“皇上素來身子硬朗,鮮少染病,可這段日子,竟接連暈厥了兩回!你們每日問診,難道不知早先預防嗎?”
“娘娘息怒,”太醫們跪地輕饒,“皇上平日思慮太重,鬱氣難除,又受了刺激,導致氣血上頭,才會突然暈厥,微臣已為皇上調理過身子,開過安神藥,可這藥隻能治標,不能治本啊。”
前線戰事一日不平,心事難除,怎能心情舒暢?
“罷了,你們都起來吧。”鳳綰衣輕吐出一口濁氣,疲憊地揮揮手,沒再問罪。
太醫謝恩後,便離開禦書房,為他煎藥去了。
偌大的內室中,僅剩下鳳綰衣一人侍奉。
“那封信函臣妾已經看過了。”她側坐在床邊,取出一塊娟帕,為夜臨風擦拭著麵頰。
信函上所述,花家軍不敵夜鸞煌的大軍,大敗!已退至京城外六十裏處的大山裏,與敵軍對持,楚國過半城池通通落入夜鸞煌手中,又有各地義軍幫襯,已是劍指京城。
花家軍無後路可退,隻能死守,那座大山是楚國最後一道防線,若潰敗,京城必失。
“看來皇上猜錯了,定北王對臣妾早已情斷,縱使有臣妾為人質,也難拖延大軍行進的腳程。”鳳綰衣苦笑道。
夜臨風張了張口,剛要說話,木窗忽然被一股勁風刮開。
“誰?”她警覺地偏過頭去。
隻見一名穿著夜行衣的侍衛破窗而入,恭敬站在房中,似有事要稟。
此人是奉旨監視林家的隱衛,已是夜臨風的心腹。
他嗓音沙啞地說:“你都打聽到了什麼?”
隱衛抬眸看了鳳綰衣一眼。
“臣妾去瞧瞧藥煎得如何了。”她識趣的直起身,剛邁了一步,手腕就被夜臨風握住了。
“你是朕的皇後,不是外人。”
嗬,他總算把她視作了信賴之人,沒白費她的種種苦心啊。
鳳綰衣眼眸輕閃,一絲笑意掠過眼底。
她沒在推脫,順勢坐了下去,反手握住夜臨風的大手,朝他笑了笑。
“回皇上,卑職潛入侍郎府,在後院的柴房裏,找到了一名被關押的男子,卑職審問過他,據他交代,他乃是前丞相鳳鴻澤府中的管家宋義,在皇上登基前,他就被人扣押在府中,而私自扣人的,正是前水師提督林榮廣,卑職不敢打草驚蛇,未將人營救出來,隻夜夜入府查問緣由。”
說到這兒,他頓了一下,有些吞吞吐吐的,不知該不該繼續說。
“宋義?”鳳綰衣佯裝出驚詫的表情,“他不是在相府看家嗎?我沒聽說過,他與林家有過節啊。”
夜臨風亦覺困惑,林家無緣無故為何要將此人關押起來?
“接著說!”他狠聲命令道,心裏總有股不安的感覺。
隱衛抿了下嘴唇,遲疑數秒,才硬著頭皮說:“卑職仔細盤問過,他說,林家之所以擄走他,是為了找一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