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他身邊伺候多年,舍了身丟了心,到頭來,他對你仍是不信的,”鳳綰衣接著又說,字字如刀,“看在你即將受死的份兒上,本宮再告訴你一件事如何?”
一抹詭譎的笑意染上眼眸,她半彎著身子,貼在鳳卿卿耳邊,吐氣若蘭。
“你看,這是何物。”
她背對著翡翠,輕輕卷起袖口,將手腕上戴著的一張薄如人皮的麵具撕開,露出了那朵象征女子清白之身的蘭花。
鳳卿卿瞳孔猛瞪,頹敗的麵龐上浮現了一絲淒涼、譏諷的笑容。
“哈哈哈!”
守宮砂!她竟是處子之身!
充斥著怨恨的笑聲,沿門縫飄蕩出去。
守在殿外的內侍身子一抖,胳膊上冒出好些雞皮疙瘩。
南楓眼疾手快地點住了鳳卿卿的啞穴,而後,白綾纏上脖頸。
“妹妹,你可千萬別怪姐姐啊。”鳳綰衣放下袖口,手掌輕拍著鳳卿卿憋得紫紅的臉龐,笑道,“姐姐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要怪,隻能怪你前生作惡太多,貪心不足,不過,我們到底是一家人,你走後,姐姐會向皇上求一道旨意,將你的屍骨好生安葬,就葬在京城外的後山之上如何?”
南楓雙手一緊,白綾霎時回收,緊緊扼住鳳卿卿的咽喉。
“在那兒,你日夜都能望著這座宮闈,時刻品嚐求而不得的滋味。”
語氣喑啞,似惡魔低吟。
鳳卿卿瞪著一雙猩紅的眼睛,牙關緊咬,恨不能撲上去撕碎她。
鳳綰衣漠然回視著她,冷眼看著她一點點絕了呼吸。
“賤人,你……不得好……”死!
餘下的一個字,在白綾徒然收緊之下,卡在了嗓子眼。
她兩眼一翻,長舌吐出齒關,一命嗚呼了。
到死,那雙滿是仇恨的眼都未能閉上,死不瞑目。
南楓不屑的哼了一聲,探了探她的脈象。
“小姐,人死透了。”
“是麼?”鳳綰衣冷漠的收回目光,“匕首。”
南楓愣了愣,彎腰取出靴中的兵器,遞到她手裏。
“小姐,您這是要做什麼?”分屍嗎?
回答他的,是匕首沒入皮肉的撲哧聲。
“這一刀,是蘇兒的。”
刀刃無情抽出,一串血漬濺落在了鳳綰衣冷然的麵龐上。
她輕輕抬手,覆上臉部溫熱的液體。
“你的血也是熱的啊。”
可為什麼她的心卻是冷的、黑的呢?
匕首應聲掉落在地上,她仿若魔症一般,手掌緩緩握住鳳卿卿扭曲的頸骨。
當年,墨兒脖間的指印,就是在這兒。
“小姐?”南楓蹲在她身邊,憂心忡忡的呼喊道。
鳳綰衣迷離的眼眸徒然恢複清醒,她冷笑一聲,將手鬆開了。
“去,請公公進來。”
內侍得到通傳,貓著步伐進入殿中。
“把她的屍體帶走吧。”
“嗻。”內侍扭頭喚侍衛進門,隻用一張草席就將鳳卿卿的屍骸裹好,帶出宮去。
“過十日,命人去山裏尋回骸骨,葬於後山。”鳳綰衣冷聲吩咐道,僅是曝屍荒野,以肉喂狗,尚不足以令她滿足!
她要讓鳳卿卿在九泉之下,親眼看著夜臨風倒台,看著皇宮易主!
“小姐當真要為她建墳?”南楓不太讚同,鳳卿卿在世時,可沒少做出些對小姐不利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