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榮開了門,見到傅沅熙,滿臉笑意地說:“哦,沅熙啊,來來,坐坐。”這種虛偽的笑意,讓傅沅熙看得心裏直發虛,心想:他這是想唱的哪一出啊?劉國榮其實年紀也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卻儼然一副老幹部的姿態。
“劉書記您找我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嗎?”傅沅熙問。
“哦。確實有件事,我覺得有必要找你談一談。”劉國榮說著,招呼傅沅熙喝茶。這個劉國榮一向不把一般人放在眼裏,突然之間這麼殷勤,倒讓傅沅熙一時之間適應不過來了。
劉國榮說:“是這樣的。上個禮拜,我匆匆審了下要遞交到市裏申報‘基層優秀團支部書記’的材料,其中也有你的。”
“又是這件事,難道又有什麼變化?”傅沅熙心裏琢磨著,“就這麼點小事兒,犯得著這兩個人炒現飯似的,找我過來說了又說嗎?”他也不急著問怎麼了,隻等著看劉國榮又有什麼說辭。
事情往往是這樣,同樣一個事實或者結果,如果從不同的人嘴裏說出來,就變成了迥異的情況和經過。日本著名導演黑澤明的那部經典影片《羅生門》,不就反映了這麼個道理嗎?
“是這樣的。本來吧,我覺得,從你的工作情況和申報的材料準備情況來看,是完全有資格申報這個榮譽的。”劉國榮說著,頓了頓,想靜等傅沅熙的反應。
傅沅熙心想:真是人前一個樣兒,人後一個樣兒啊。這王誌和昨天還告訴我,這事是你在背後搞鬼做的手腳,到你這裏,恐怕就要變成是王誌和不肯同意了吧。
劉國榮說:“其實,這事吧,說過去也就過去了。可我琢磨來琢磨去,還是應該讓你知道,畢竟你是當事人,也是這件事的直接利害人。你完全有這個權利知道。”
“嗯。劉書記,你盡管說,我聽著。”傅沅熙盡量表情認真地答應著,儼然一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的模樣。
“對於給你這個名額,我是絕對持讚成意見的。可是,這個王誌和卻說,你還不是很合資曆。”
“哦。”傅沅熙象征性地點了點頭,仿佛才聽到這個消息的模樣,心裏卻打鼓般盤算著:還真是各有各的說法呢,誰知道你倆誰真誰假的,我又不在當場。
“畢竟,我現在主管黨群部的事情。如今團委的事情,基本上都是王誌和在打理,我隻不過是還掛著個正書記的名兒而已。”
傅沅熙聽著,心裏卻嘀咕起來:你把話說得這麼圓滑,話說回來,從王誌和的角度來看,雖然事情都是他來操辦,可是最終的定案不還是得你這個正書記來決斷嗎?
劉國榮似乎在等傅沅熙發表些看法,卻見他遲遲沒有表態,幹脆直接問道:“對這件事,你是怎麼看的?”
“我其實,也沒什麼意見。或許,真的是我在某些方麵有不足吧。”
“哦。”劉國榮對傅沅熙的表現頗為意外,接著說,“下周,就要進行集團團委書記換屆選舉了。你知道嗎?”
“按以往的工作慣例來說,時間上,應該是差不多要到了,但是,集團還沒下達正式通知。”傅沅熙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