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元起也拿不出更好的主意來,隻得點頭稱是。又擔心雪嬌的身份暴露,便對父親說道:“這事不宜大張旗鼓地緝查,隻能悄悄進行,以防綁匪被逼急了,殺人滅口。”
何堅一聽,正中下懷,對兒子說道:“你想得十分周到。一來她是逃婚跑出來的,二來又是被歹人綁架走的,這事如果鬧得人盡皆知,隻怕是雞飛蛋打,還是暗中查找為好。我現在就去準備五百兩銀子,讓鄭知縣派人暗地裏查訪就是了。你昨晚半夜三更回來,也沒有休息好,這事就讓為父替你去辦。再者,你和縣衙裏的人關係也不熟。以前,父親叫你多和他們結交,你卻說他們世俗勢利,自己把架子擺得老高,總不願去登門拜訪。現在,還不是隻有靠老夫親自出馬了?”
何堅與兒子說話時,又轉過頭來吩咐來福,讓他去找來安,替自己準備馬車。
來福答應了一聲,將馬牽回馬槽,然後去找何堅的心腹小廝來安,叫他立即為老爺打點行李。
何堅又對兒子說道:“我現在就回屋去取五百兩銀子,趁天色尚早,趕緊走路,把這事立即替你辦了,免得夜長夢多。另外,今晚我可能不回來。我因為回老家的事,已經有半年沒有和縣城裏的老朋友見麵了,他們也許要留我多呆幾天。說不定兩三天後我才回來,你也不必派人去城裏找我。我走後,你自己要多保重身體,一看到你身形憔悴的樣子,我這當爹的心裏就難受!”
何堅同兒子說完話,就轉身回自己屋裏去了。
何元起站在院子裏,望著父親的背影,由衷地感激,心想道:“父親一向吝嗇,且我又非他親生,待我自然與弟弟元遊不一樣。可這次為了幫我找回雪嬌,他竟然舍得花費大把銀子,還親自去跑路,可能是他歲數大了,把親情看得重了,錢財自然也就看輕了的緣故,他畢竟還是疼我的,作為繼父的他能做到這樣,可見他並沒有偏心。我以後也不要有其他想法了,和元遊一樣,隻把他當成自己親爹一樣侍奉。”
想到這裏,何元起又掛念起雪嬌的安危,心裏默默祈禱,“但願雪嬌能早點找回來,千萬不要被那夥歹人傷害!”
正祈禱時,隻見小廝來安驅趕著一輛馬車走來,上麵放著何堅的行李和一口紅木箱子,何堅已經換了一身淺綠色的新綢袍,跟在馬車後麵。
何元起趕緊迎上前去。
何堅指著車上的那口紅木箱子,對兒子說道:“我一向省吃儉用,要不是為了你,今天絕不會花費五百兩銀子。你安心在家等幾天,有縣衙裏的人幫忙,應該很快就有音訊的!”
何元起的眼睛又濕潤了,把父親送出大門,又將扶他上了馬車。
何堅交代了兒子幾句,然後一揮手,對坐在馬車前麵的心腹小廝來安說道:“走吧!”
來安當即揚鞭驅馬,馬車急速奔馳,很快就被道路兩旁的柳樹林遮掩。
直到馬車消失不見了,何元起才返身回到院子裏。回到東廂房後,從懷裏取出那一縷發絲,睹物思人,心中隱隱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