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億和妻子劉氏悄悄看了正在熟睡中的“賈玉蘭”後,二人都十分高興,回到自家屋裏,賈億和妻子一邊聊起發財的事,一邊派小廝皮二去大門口候著,隻等老丈人劉造福一來,便趕緊進來稟報。
誰知臨近晌午,還不見皮二進來。賈億也不知道老丈人今天是不是真的不過來了,心中未免有些煩躁起來,但是當著妻子的麵,仍然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反而安慰妻子說道:“你父親其實比咱們還急,隻不過他事多,上午一定處理雜事去了,抽不了身。等他下午來時,賈玉蘭因為多休息了半日,說不定氣色比早晨咱們看她時還要好很多呢!”
劉氏是個沒有主見的人,丈夫說什麼,她就信什麼。聽了賈億這番話,劉氏對他點點頭,表示完全讚同。夫妻二人在屋裏說了半日的話,也累了,各自坐在椅子上靜養。
劉氏想著楚王那白花花的銀子就快要落到自己手中,越想越開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哪裏知道丈夫此刻心中備受煎熬。
賈億站起身來,把外麵的長絲綢衣衫脫了,換了一件短小的衣衫,說道:“這鬼天氣,一天比一天熱!”
劉氏笑道:“我怎麼不覺得?今天是陰天,不比昨日赤日炎炎的,明顯比昨日涼快多了!”
二人正說著,賈億從窗戶瞧見皮二正從抄手遊廊朝這邊屋走來,大喜,忙說道:“你父親來了!”慌忙將身上的短衣脫下來,又把剛才脫下的長衣衫穿在身上。
皮兒走到屋門口站住,還未開口,賈億便笑著問道:“我嶽父大人是一個人來的,還是坐在轎子帶著隨從來的?”
皮二答道:“老太爺他還未過來。是隔壁的何元遊何大人過來拜訪!”
“晦氣!”賈億忍不住暗暗地罵了一句,臉上卻沒有表露出來,仍然微笑著對皮二說道:“好吧,你去告訴他,就說我正在更衣,請他到廳堂稍等片刻。”
望著皮兒遠去的背影,賈億搖搖頭,長歎了一口氣,仍舊坐下,對劉氏說道:“早不來遲不來,偏偏這時來,我現在哪裏有心情去廳堂陪他?”
劉氏笑道:“何元遊這人雖然仗著一官半職的,眼睛朝上看,不大瞧得起一般人,可對我們還是沒有裝腔作勢拿過架子的。看在他是鄰居的份上,人家又是專程上門來拜訪你,你還是早一點兒出去見見他吧!別讓他等久了,免得說我們怠慢了他!”
賈億鼻孔裏“哼”了一聲,說道:“你不知道,昨天早晨回來時,頭一個就碰見他,差點惹出亂子。唉!算了,不提了,我出去和他敷衍幾句吧!”說完,又喝了幾口茶,這才起身去前院廳堂會客。
賈億見了何元遊,不免寒暄了幾句,又吩咐小廝把自己帶回來的上等好茶招待客人,二人一邊吃茶,一邊說著閑話。
約莫兩三盞茶的功夫,賈億瞥見皮二在門口逡巡不前,心裏便猜到是老丈人來了,便喝問道:“皮二,有什麼要急的事兒嗎?你先找太太稟告去。等我陪過了客人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