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四處環山的一縷平地上,徐子風的聲音飄渺如煙卻又重若泰山,楚辰身後的三國軍馬無不膽怯的向後退出幾步。
此時的徐子風不僅僅是萬人矚目也成了眾矢之的,弓箭手把瞄準的方顯對準了他。而樓上的那些俠客們心裏都是一怔,無不被徐子風的話冒出一身冷汗。
江湖上行走的人自然與軍隊不同,組織雖不龐大,但對於內功修為、搏擊技巧是了若指掌,就算武功低微但作為一個評判者那絕對是綽綽有餘的,剛才徐子風說的幾句話的威懾力完全不是靠扯著嗓子喊出來的,那是靠深不可測的內力由丹田而發,由口傳音,江湖人稱‘丹宇穹破’。
這門功夫起源何時,失傳多久沒人記得清,立於城樓上的鍾笑雨由感而發道,“這小生年紀尚輕怎會這門功夫,沒有深厚的內力不可能運用的如此嫻熟。”
司馬圖站在鍾笑雨身邊,聞其言來了興趣,問道,“鍾前輩,你聽過這等聲音?”
“嗯……”鍾笑雨長吟一聲仿佛想起了往事,眉頭不蹙反而有了幾分欣喜的成分,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熠熠生輝,泛起一絲絲興奮的潮紅,他斜睨一眼司馬圖道,“老朽一生聞聽兩次,第一次是在二十年前,那時十國戰亂,民不聊生,可不知怎的,豫國皇帝忽發奇疾,他把自己所做的夢魘敘之眾臣將,經幾番爭論,老朽幸而得到推舉,護送豫國皇帝前往五峰山。
到了山腳下,不曾想到其他十國君皇全都在此地,而且做了同一惡夢。稍時,那神踐未曾露麵,玄音鵲起,五峰山險要峨立,除了山下的涼亭別無他處,若老朽估算不錯的話,那神踐定是在空中或是山頂傳聲於眾人耳,現在這儒生的聲音與神踐相仿,確切說來有過之而無不及處,此次是老朽第二次聞聲,真乃神人啊。”
所有人聽罷無不額手稱慶,想必這一生之中能聞得此音已無大憾,李元在旁聽得仔細,他也曾聽徐宮壽講過此事,心裏忽有興意,他言道,“莫非這是神踐的徒弟,若真是,那我家老將軍必能生還。”
“未必。”鍾笑雨輕輕搖頭,道,“此人雖內力深厚,懂得‘丹宇穹破’之術,卻未必有能力抵擋得住千軍萬馬,年紀尚輕怎抵得住人多勢眾?”
所有人不再言語隻靜靜的觀察對麵的情景,每個人都想知道徐子風下一步會怎麼做,是死是生,是退是進,或是做出更出人意料的舉動……
護城河外,徐宮壽的頭盔已經掉落,頭發顯得有些淩亂,雖蓬頭垢麵但卻有著大將軍獨有的氣度,麵對死忙他毫不驚慌,不愧‘靈明戰將’的稱號。
他看著身前的徐子風,緩緩說道,“這位少俠,你既能來之,必能去之,本將軍希望你能退下,你武功甚高,但憑一人之力怎能抵擋得住這千萬軍馬,希望你能在盧將軍麾下好好效力,為咱們越國出一份大力,本將軍相信憑你的能力必定有一番大作為,若躲過此難,往後還望你為越國開疆辟土,報我這萬箭穿心之仇。”
徐子風笑靨如花一般,他眯著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笑道,“將軍誤會了,在下不屬於越國,這天下本是一家,不應分你我彼此,在下站在你麵前不是為你一人,而是為身後的黎民百姓為滿上遍野的蒼生草木。”
徐宮壽聞言大驚,他不曾想過一個年輕且略顯幼嫩的白麵書生竟說出如此胸襟坦蕩的話,而他的聲音和背影總讓他無緣無故的想起二十年前的神踐,徐宮壽頓言道,“少俠有把握製止這場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