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木喜要祭出“滅字符”,常無心心中頓時生出一絲不安。
久居朝堂之內,盡享天下修行者不敢想象的修行資源,加之多年來的豐富修行經曆,常無心對於自身本具備著絕對的自信,可以說無懼任何敵手。可是就在方才,從沒有修行經驗的木喜卻憑借一張“鎮字符”轟得自己不得不采取了防守姿態,確實是令常無心也十分意外。
他回想起“鎮字符”中那蓬勃凶悍,如同能鎮壓一切邪魅的純澈道氣,也顧不上思考木喜所謂的姐夫究竟何人,當機立斷地飛身而上,隻為在木喜再次出招之前先將其製服。
然而木喜雖然做出要進攻的姿態,實際上卻並沒有所謂的“滅字符”在手,他隻是想再贏常無心一次,令這看上去高高在上的老人明白即便是木喜這樣的普通人也有著自己的尊嚴和力量。
說時遲那時快,常無心身如閃電,更是毫無猶疑地劈出開碑斷石的一掌,木喜避無可避,左肩之上立即中掌。
隻聽骨斷筋折的一聲炸響,木喜的慘呼聲也隨之響起。
“阿喜!”此時的木顏全身無力,隻任得淚水奪眶而出。
“上!”與此同時,一旁的羅裳也顧不得其他,劍指一比,金蠶蠱化作一道金光直逼向常無心。
其實常無心在重掌得手瞬間,已然發現木喜實際上隻是作弄自己,按照常理,常無心定會收了力道,因為他從來都不屑於對普通人下手傷害,可是此時此刻的常無心卻難以抑製心中的那份惱羞成怒,根本沒有一絲留手。
木喜重傷脫力、頹然倒下,同時金蠶蠱已瞬間殺到。
常無心不敢怠慢,身形一晃,同時手捏法訣,以左手大拇指壓中指、無名指,直伸小指,成金刀訣,取義斬殺鬼魅的神刀,一掌迎向金蠶蠱。
所謂法訣,指施用者在手掌、手指上掐按某些部位或穴位,以某些固定姿勢內聚精氣、外招鬼神的法門。法訣內含很廣,具體劃分更是百千難數、各有功用,而常無心的金刀訣則用以對待鬼神妖魅之類的敵人,比如金蠶蠱。
不過如今的金蠶蠱早已不是二三十年前初出茅廬的初生之犢,它感受到常無心金刀訣的克製和威能,沒有絲毫遲疑便強扭身形躲避,卻也在同時噴出一層薄薄的金粉撲向常無心麵門。
麵對金蠶蠱施出的劇毒,常無心手掌一翻,掌風湧動,將毒霧轟散,同時足踏罡步,口中飛速念道:“天有天將,地有神,聰明正直,不偏不私,斬邪除惡,解困安危,如幹神怒,粉骨揚灰!”
隻見常無心法訣念畢同時,自懷中取出一張符飆射向金蠶蠱,是鎮邪祟符!
一種強悍的道氣隨著符攻向金蠶蠱,讓金蠶蠱不得不無功而退,可與此同時,羅裳也已經衝了上來,飛起一腳直踢往常無心小腹之下。
一人一蠱,配合極為默契,竟逼得常無心再退一步,躲開了羅裳的攻擊。
然而常無心終究是在實力上有著絕對的優勢。他瞅準羅裳力道衰老瞬間,怒吼一聲,身上更恍惚間閃動起淺淺金光,道法的威嚴化為無匹力道,一拳由上而下砸在羅裳胸前。
金蠶蠱本是半靈體,自然能夠感受到常無心這一拳的恐怖所在,所以在羅裳中招前一瞬間果斷回到羅裳體內,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抵擋對方攻擊。
雖然常無心身為天下第一,但金蠶蠱也是蠱中之王,隻見羅裳雖然避無可避中了常無心的重拳,卻隻是被轟得倒在地上滾出數米,並沒有受到明顯的損傷。
盡管如此,羅裳的臉色還是變得慘白了幾分,顯然即便是有金蠶蠱臨危相救,常無心這一拳還是讓她很不好受。
大概是終於平複了情緒,常無心並沒有咄咄逼人地再次發起進攻,而是收了勢站在原地,帶著一抹淺淺的微笑掃視一圈,幽幽說道:“第一大蠱師,第一奇蠱,不外如是……如果你們早些聽我的,將三屍蠱和金蠶蠱給我,也不至於現在這樣,他嘛……”他皺了皺眉,看著在木顏懷中一動不動的木喜,“他也不必這般受罪,弄得性命難保,不是麼?”
“阿喜是無辜的……”木顏將木喜放平躺在地上,撐著膝蓋站起身來,她的身體有些虛弱,她的臉上還有淚痕,但是她的眼神卻極為堅定,聲音也愈發冰冷,“你不知道修行者‘禍不及家人’的講究嗎……”
“嗬嗬,巫蠱一門,本就是推崇恃強淩弱,你身為所謂第一大蠱師,難道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常無心嘴角挑動了一下,“既然強弱之差是存在的,就不要怪強者恃強淩弱……怎麼,你還不死心?”
木顏的麵色有些發青,一陣微風吹過,幾縷青絲舞動起來:“巫蠱之術源於戰神蚩尤,自古被蔑為旁門邪術,難登朝堂,實際上無非是成王敗寇的說法導致。可是,無論巫蠱之術遭受多少非議汙蔑,幾千年來也沒有斷絕,因為身為蚩尤之後的我們,從不投降!”話音未落,木顏身形已動,她嬌小的身軀如同一朵瘋狂綻放開的桃花般一層層不見休止地向常無心發起攻勢。
這才是第一大蠱師的真正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