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鳳溪風波(1 / 2)

燕武此時的內力所積已厚,雖然他還不懂得輕身功夫中的閃轉騰挪以及提縱飛行之術,但是他的輕身功夫也憑借了深厚的內力而大有提升。在山野間奔行,疾逾奔馬。燕武上山之時花費了兩天時間,力氣耗盡;下山之時卻隻用了兩個時辰,如同乘奔禦風,甚感快意。

燕武下得山來,到達鳳凰山腳下的一個叫做鳳溪的市鎮。市鎮並不甚大,但是十分熱鬧。還未進入市鎮,已聽得吵吵嚷嚷的喧鬧之聲,吆喝叫賣的,討價還價的,招搖過市的,爭吵起哄的,各種聲音不絕於耳。燕武雖然未曾到過鳳溪,但是這樣的情景,他早已司空見慣。燕武進得鎮來,沿著街道,就像行屍走肉一樣無所事事地走著。無意間,燕武瞥見一個賣包子的小販,但為什麼他看起來竟如此熱心,不大的年紀竟然滿臉爬著皺紋----原來他在努力地笑著,想盡力從眼角、嘴角的皺紋裏擠出多一的絲笑意,但是看起來卻已經滿臉堆歡,倒是十分地可人。燕武曾經見過相似的笑臉,但那是一個滿臉橫肉塊塊飽綻的大漢在看見他的中舉的女婿時的笑臉,卻決沒有這般誇張。燕武頗感奇怪,疑心那個小販看見了一堆黃金,往小販眼神所及之處看去。果真是一片金光閃閃,但卻不是黃金,而是一個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人。隻見他腰束玉帶,右麵掛著一麵玉佩,左麵卻懸著一把佩劍。燕武知道他必是此鎮的一位極有權勢的人,看樣子似是一個富公子。

那小販滿臉堆歡地趕緊捧上一籠包子,卑躬屈膝地遞給那個富公子。那個富公子似乎不為所動,盯著籠中的包子看了直有半晌,才不緊不慢地用三根手指從中拎出一個,又拿到眼前細細觀摩,這才送到嘴邊,咬下一口,咀嚼著。兩眼既不看著小販,也不看著手中的包子,卻似若有所思地望向遠處。燕武本以為富公子會豪闊地賞給小販一錠銀子----這是他以前做乞丐時所常見的----但是這一次並不。富公子甚至連一個銅板也沒有付給小販,拿著手中還未吃完的半個包子,頭也不回,揚長而去。那小販還仍然滿臉堆歡地對著他離去的背影連連鞠躬,並不住地說道:“賈公子慢走!賈公子慢走!”

燕武甚感無聊,覺得這世上所多的就是奴才,少的是主子;隻不過這一個奴才的主子也許不過是另一個主子的奴才。燕武是乞丐,當然決不是主子,但他也此時還沒有做奴才的想法。就這樣自由自在地做著乞丐,雖然未必飽暖,但卻沒有餓死的風險,卻是很自在而且安穩的。

燕武感到饑餓起來,他預備蹲到街道的一邊,討點飯食吃。因為從來沒有堂堂正正站著而乞討的乞丐的。這時,隻聽得一聲呐喊,道:

“臭乞丐,滾開!”

燕武心裏一驚,也不及細看是什麼狀況,慌忙中急切地往旁邊閃躲。但終於晚了一步,燕武隻覺得一股大力猛地在他左肩上一推,他沒有絲毫防備,立足不穩,往後直踉蹌了三步這才拿樁站住。按理說,燕武此時修習獨孤求敗的內功已有小成,他縱然沒有防備,也決沒有給人一推就立足不定的道理,莫非對方也是一位在內功上有頗高造詣的高手?燕武心裏驚疑更甚,往前看去。卻見路中停著一輛馬車,上頂金色華蓋。車中坐著一人,麵相和善,約五十上下年紀,頦下蓄著三綹灰黑長須。那人身著華服,撚須自笑,神態怡然。馬車前牽馬的卻是一個身材矮小的和尚,高鼻深目,碧眼金發,一看就知乃是西域人氏。那矮小和尚頭頂與馬背一般高,但是伸手牽著馬韁,昂首闊步,顧盼自雄。街道上的人流熙來攘往,但一見馬車過來,立即紛紛往兩邊退開,在街道正中讓出一條寬敞的大道。然後恭敬而**地站在兩旁瞻仰。燕武站在一旁,隻聽得人們紛紛低聲地議論。

“這就是當朝宰相,賈似道賈宰相!”

“果真不愧為當朝宰相,儒雅而不失威嚴!”

“那可不是!賈宰相可是當今皇上身邊的大紅人!”

“不過又是一個偽君子而已。”

燕武一麵無聊地聽著人們議論,一麵又驚疑不定,莫非剛才用大力推我的就是這其貌不揚的矮小和尚?他怎會有如此功力?燕武不自禁地盯著那矮小和尚上下打量。那和尚似乎有所察覺,回過頭來,朝著燕武狠狠地唾一口,道:“呸!臭乞丐,看什麼看?”唾完似乎仍不滿足,抬起右腳,朝著燕武左腿踢來。燕武驚怒交集,自己雖為乞丐,豈可當做豬狗任人欺淩?運起輕身功夫,倏忽往旁一閃,瞬間到了那矮和尚身後。那矮和尚“咦”一聲輕歎,又驚又怒。要知他乃是西域第一高手奎狼的大弟子,名叫尚諾,其武功之高,在西域除了乃師奎狼之外,罕有其匹。剛才他那一腳已經運上了五成力道,常人若是受了這一腳,非腿折骨斷不可。他看燕武身為一個低賤的乞丐而靠得馬車太近,有損當今宰相的威嚴。因此用上了五成力道,準擬將他左腿踢斷,給他知道厲害。哪知他竟然輕輕鬆鬆地就躲開了這一腳,當真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