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武出了丐幫,走在一條人跡稀少的山道上。想到近日的遭遇經曆,不禁黯然神傷。
行出裏許,隻見前麵有一個鄉下漢子在粗魯地對著一匹馬罵道:“走啊!你這黑毛畜生。你走不走?你不走我打死你。”一邊罵詈一邊用馬鞭猛力地抽打。那匹黑馬甚是瘦弱,拉著滿滿一車的木材,累得兩條後腿跪在地上,呼呼喘氣。馬鞭的每一次抽打都在它身上留下一道血痕,血沿著鞭痕滴在地上,木材上也濺了斑斑點點的血跡。燕武看那匹馬眼中盡是淒涼無助的神色,心中大慟,幾乎落下淚來。那鄉下漢子兀自不停地抽打。燕武大怒,雙手叉腰站在路中,大喝道:“兀那漢子!你為什麼鞭打這馬?”
那漢子道:“我自打我的馬,關你屁事?”說著又朝馬臀上猛力抽打,那馬疼得猛地一顫。
燕武怒道:“你再打馬,我殺了你。”
“嗬嗬,你這小花子不要命了嗎?”說著朝燕武身上猛地一鞭抽來。燕武順手抓住鞭梢,那漢子無論如何也拉扯不動。燕武趁機奪下鞭子,對那漢子夾頭夾臉地一頓抽打。那漢子見燕武力大,嚇得連馬車也不要了,撒腿就跑。
燕武扯斷了馬車上的繩索,雙掌用力把馬托起。那黑馬解除了重負,前蹄上躍,人立起來,一聲歡嘶。頓時精神了許多,渾不似剛才的奄奄一息。
燕武心想,自己不告而別,隻怕陳彪會派人追拿,自己雖不懼怕他們,但他們若暗中下手,可是防不勝防。於是牽著黑馬來到鎮上,找了些草料把馬喂了個飽;然後潛進一家成衣鋪偷了一件書生打扮的衣服穿上,借此掩人耳目。他生來容貌俊美,以前做乞丐裝束倒還罷了,如今換上書生服飾,看上去英俊挺拔,活脫脫是個翩翩佳公子。
次日,想到同榮木門的三日之期將屆,燕武向鎮上的人打聽了旗亭酒肆的所在,見黑馬修養一日後精神健旺,這才騎著黑馬,取道緩緩前往旗亭酒肆。
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荒漠之中,但見荒漠地勢起伏不平,寸草不生,放眼望去天地相接之處似乎有煙塵在滾動。其中有一列屋子,以土和草木搭建而成,屋角上高挑一麵青旗,上書四個大字:旗亭酒肆。此地罕無人煙,把酒肆開在此處,倒是怪事一樁。燕武暗自提防,心想,這就算是個鴻門宴,我也非赴宴不可。他見慣了人世的冷漠無情,把一切都看得淡了,自己的生死早已置之度外。
燕武把馬係在屋外,走進屋裏,一股酒香味撲麵而來,隻見屋中一張桌上擺滿了酒菜。碗筷也擺放得整整齊齊,屋內一切都幹淨整潔,但卻不見一個人影。隨即燕武聽得一陣馬蹄聲,聲音越來越近,在屋外停住。
”不錯,你還挺準時的嘛。“屋外傳來那黑衣男子的聲音。
燕武道:“你約我在旗亭酒肆相見,為何還不進來?”
一群人走進屋子,為首的卻是那華衣大氅的貴公子,一見燕武,滿臉驚訝,道:“怎麼是你?”
燕武也道:“怎麼又是你?”。貴公子身後跟著那黑衣男子和四名白衣武士。那黑衣男子嘴角上揚,微微冷笑。燕武滿腹狐疑,怎麼這貴公子和榮木門竟是一夥的,真是冤家路窄,且看他耍什麼花樣。
貴公子和燕武分賓主坐下,黑衣男子侍立在側。貴公子手一揚,四名白衣武士就退了出去。貴公子微笑道:“你先前為什麼扮作乞丐?“
“我原本就是乞丐,何須假扮?再說,是不是乞丐,也就是一套衣服的差別而已。”
“怎麼樣,傷好些了嗎?”。言語中竟似頗為關懷。
燕武笑道:“你的馬雖然神駿,但要傷我,隻怕也不那麼容易。”
貴公子看了一眼黑衣男子,道:“你能以劍法輕鬆勝他,足可見你的劍法超群絕倫。”
”可是教訓欺善怕惡的人,並不需要如何高明的劍法。”黑衣男子怒氣上湧,正待發作,又見貴公子示意,隻得把怒氣壓下。
貴公子卻似並不著惱,微笑道:“你可知他是誰?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霹靂追魂劍’慕容華,十八路霹靂劍法招招勢若霹靂雷火,慕容一氏除了莊主慕容龍以外,無人可在劍法上勝得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