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哥,你這次如此慌張的去往長安,是為何事?”進了寢宮,魯元問道。
她這一問,使得張敖連聲歎氣,這更增添了她的擔憂。
“到底是為何事?”魯元緊張的握住張敖略帶些薄繭的手。
“大漢有規定,各個封地的王侯,無召不得進入長安。一旦入長安,都是陛下有旨,招進長樂宮商議軍國大事。”張敖眉頭微蹙,說道。
“這個我知道,”魯元說著,親自幫張敖褪下累贅的長袍,又道,“這一次不是父皇召你去漢宮的嗎?”
“是啊,可是我在漢宮一天一夜,陛下不僅沒有上朝,更沒有召見我的意思,”他歎了一口氣,接著說,“最後我去未央宮椒房殿找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差人問過陛下之後,竟然讓我回來!你說這奇怪不奇怪?當時召我進漢宮時,那聖旨上可清清楚楚寫著有緊急事務商議,讓我火速去往長安麵見當今陛下,誰知我到了長樂宮之後,陛下連麵都不見,更為古怪的是,陛下好像有意躲著我似的,連早朝也不上了。”
魯元放好張敖的袍子,同他一起坐下。她也感覺蹊蹺,但又實在想不出這是為何。她聽聞張敖見過呂雉,又問張敖:“母後她可好?”
“母後健朗的很!精神也很好!”張敖說。
“那你可見到了我那太子弟弟?”魯元又問劉盈。
魯元七歲的時候,就能帶著劉盈一起隨呂雉去田裏除草,呂雉被楚軍俘虜之後,劉邦忙於國事,劉盈也由於逃亡中,被楚軍嚇壞了膽,又不得劉邦愛護,很是依賴魯元,更是寸步不離的跟著魯元。兩人感情可見一斑。
“沒有見到太子,不過我聽漢宮裏的人說,陛下今年召進宮裏的家人子都是為太子準備的。”
“家人子?”
“嗯!”
“我那弟弟已經有了幾房姬妾,並非樂意再召家人子,再說,他也不好這個。”
“話雖如此,但太子畢竟是未來的皇帝,召家人子充實東宮為大漢繁衍子嗣也是應該,再說,如今東宮並沒有正統,陛下為太子多選家人子是有道理的。”
“選的都是哪家大臣的女兒?”魯元又問。畢竟東宮正統可是未來的皇後,出身一定要慎重。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對了,我見到了戚夫人的兒子,如意!長相是越來越機靈,身形也很壯實,十分討人喜!”
“是嗎?”魯元隨口應了一聲,便不再說話。她想起最近一次回漢宮是兩年前,那時她歡喜的跑去椒房殿去見呂雉,剛好撞見劉邦負氣而去,呂雉則異常憤怒的望著劉邦離去的背影。劉邦撞見魯元回漢宮也沒有表現出太多歡喜,隻淡淡的說了一句“回來了!”便離開了椒房殿。魯元當時以為劉邦可能是為國事操勞,心情不好,卻不想晚上便看見他在金華殿津津有味的欣賞戚夫人跳的《楚舞》,那癡迷的樣子根本沒有一點不快。等再與呂雉和她見麵時,便又表現出那種難以親近的隔閡。
從那以後,她再也不想回去漢宮了。
第二天在朝堂上,張敖先宣布了蘇姬得了急病香消玉殞,獨自痛苦了一陣又安慰了貫高一番。事實上趙國本是大漢旗下的一方小國,趙宮也並非漢宮,消息本就不嚴謹,蘇姬到底是如何死的,大臣們未必不知,但是以蘇姬謀殺魯元和張嫣的罪名處死,貫高臉上必然掛不住,以後在趙國也很難再以趙相的身份處事。張敖這樣昭告也算是給貫高和趙國有個交代,畢竟貫高乃張敖之父張耳手下忠臣,如今又為他所用,他無意跟貫高撕破皮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