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回到府裏的時候,已經過了申時。
兩人本想跟著那些車子,雖然最初還能跟得上,但為了不讓他們發現,停停走走,在城裏轉了幾圈之後,便完全失去了蹤跡。
最後一次看到那車的時候,是在城裏的一家醫館附近。
不過這也作不得什麼數,不過是個標記罷了。
莫問已經吩咐了手裏的暗衛,注意這醫館附近有哪家是有車輛出入的。特別是吃重很厲害的車輛。
結果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有,於是偕同嶽寧,一起回了順郡王府。
此時日頭已經落了西山,天色漸漸發灰,遠遠的還留著微蒙的一絲霞光,隻是萬物都已經看得不甚分明,隻隱約有個輪廓。
地上的積雪已經被清掃得幹淨,連絲水跡也不現,隻是房頂上和園子裏還餘著星星點點的白色,映著夕陽的餘暉,卻有一分淒涼。
嶽寧並沒有直接回房,而是拉了莫問,往裴皓的房間去。
她總是要確定下,才覺得安心。
裴皓的房間並沒有掌燈,不過因著是主屋,采光是極好,所以這會兒隻是比外麵稍暗,卻也沒有漆黑一片。
門前守著兩名侍女,見莫問過來,連忙行了禮。
莫問頷首回禮,跨步剛想進去,為首的侍女卻一個閃身攔在了他的前頭,麵帶難色,啜啜開口:“莫先生……王爺已經睡下了。您……明日再來可好。”
莫問停了腳步,側目看她。
他平日就麵無表情,此刻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裏麵似有寒光閃爍,卻顯得陰冷許多。那侍女有些驚恐地往後退了一步,原本抬著的頭立時垂下去,不敢再看他一眼。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堅定地攔在門口,聲音微微有些發抖,卻還是堅持著說完:“王爺說,不見任何人。您還是明日再來。”
屋中一片死寂,門窗都關著,連風的聲音也聽不到。
若換了之前,嶽寧並不會有其它想法,但是此刻,她深吸了口氣,往前站了一步,冷言道:“若是耽誤了王爺的病情,你可擔待得起?”
那侍女抬起頭,臉色蒼白,眼中似有掙紮,猶豫了一下才道:“請容奴婢去稟報王妃……待王妃……”
她話沒說完,嶽寧就聽身後傳來池秋的聲音:“不必了,讓他們進去。”
池秋一身藕色縷金穿花銀緞窄襖,因著是背光,所以麵龐看得倒不是十分清楚,此刻扶了東霞的手,緩步行來,倒是顯得身段窈窕。
莫問也轉過身,直視過去,見她行路之間腰肢扭動,腰間的環佩叮咚,卻不由得微微皺了眉。卻也沒多說,隻微點了點頭,又回身往屋內去。
池秋見他進去,腳下的步子卻是加快兩分,正巧攔住跟在莫問身後的嶽寧,她在門口站定了身子,臉上露出一抹莫名地笑:“嶽姑娘。”
嶽寧見進不去,索性也不往裏去,往後挪了幾步,與她拉開距離。
見此,池秋用折扇擋了嘴,嗤笑出聲:“嶽姑娘倒是防著我。”她一雙眼睛如毒蛇般看來,“莫非姑娘與我有舊?或是……舊日有怨?”
不等嶽寧回答,她又自顧道:“見到嶽姑娘,我不由得再提醒一句,嶽姑娘可是中了那火雲蠱的人,令師不當回事,您自己可是真真要小心……王爺俊帥,我卻也不想你這般容色的姑娘為他陪了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