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踏足樓頂的那一瞬，一股古怪的觸感從腳底板傳了上來。
並非堅硬，而是......
一種讓腳跟凹陷的柔軟？
夜一鬆開摟著托尼腰的手，低頭朝腳下望去——
原本的水泥樓頂不知何時變成了“肉質”地麵，放眼望去，到處都是赭紅色的肉壁，虯結肉瘤中還密密麻麻地鑲嵌著數不清的赤紅眼睛，怨毒地盯著她們倆。
“老師......這是怎麼回事？”
被這些眼珠盯著，托尼有些瘮得慌，她左右環顧，發現樓外被一層濃密的紅霧包裹住，看不清外麵的景象。
不，不止是視線，連聲音都被隔絕了。
原本鋪天蓋地的槍聲此刻已聽不到絲毫，如同與世隔絕一般的死寂。
除了腳下的肉堆裏，時不時泛起“咕嚕咕嚕”的怪異聲響。
“是幻覺。”
夜一蹲了下來，手插入肉縫間，在尖利刺耳的“啊啊啊”嘶叫聲中，拔出一顆眼球。
【你們都會死在這裏！】
一道怨毒，似稚嫩似蒼老的聲音在他腦中響起。
啪唧——
夜一捏碎了手中的眼球，腥臭的膿汁濺了他一身。
“連嗅覺都能模擬出來啊，那......”
味覺呢？
想到這，夜一毫不遲疑伸出舌頭，朝手掌心舔去。
眼看即將觸及之時！
啪——
一隻手突然攥住夜一的手腕。
“等等！老師你在幹嘛？”
托尼詫異的聲音從麵罩裏傳出來：“都不知道有沒有毒，你怎麼就往嘴巴裏放？”
“安啦！都是幻覺，”夜一耐心解釋道，“就像你一樣。”
“......什麼意思？”
托尼還沒理解夜一的話，就看到他的袖子中滑出一件黑乎乎的東西，隨後抬起手，對準了自己的麵罩。
“老，老師，你......”
啪！
一顆子彈貫穿了她的麵罩，同時也貫穿了背後的世界。
下一瞬，夜一眼前畫麵重新變成了灰色的水泥地麵，樓下的槍聲和警笛聲也隨之傳來。
在夜一麵前的地麵上，躺著一具頭部破碎的稻草人。
“你說你玩幻術，好歹變個裸體美女出來啊！搞不好我還真就上當了......”夜一歎了口氣，將稻草人一腳踢飛。
夜一這家夥最大的優點，就是記憶力和觀察力好。
從落地陷入幻境，再到“假托尼”出現的那一瞬間，他就已經發現了“托尼”的假冒身份。
方才上課的時候，他的手上沾過托尼的眼影，一直沒機會擦掉。
而在托尼帶著夜一飛上樓頂的途中，出於個人習慣，他順便在托尼盔甲的腰部上蹭了蹭，留下了幾條黑痕。
而這個記號，卻陰差陽錯成為了他辨別真假的依據。
“托尼？托尼？”
夜一喊了兩聲，但沒人回應。
他環顧四周，才發現樓頂上除了他之外，再無任何身影。
“這丫頭不會是中了幻術，被抓到樓下了吧？”
夜一的腦袋中浮現出這個猜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