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初得到皇後的傳話,心中稍定,帝心得到了,接下來便是讓琰諾順理成章的登基了。
叛軍在洱花郡潰逃之後,逃兵在沿途被剿滅許多,剩下的殘餘兵力與南上的殷家叛軍彙合到一起,不斷朝京都的方向逼近。
秦王“重傷昏迷”,兩位禦醫一番診治之後,仍不見起效,隻得上奏弘光帝。
弘光帝立刻下旨護送秦王回京養傷,大軍則交給秦王的副手韓將軍統領。
九皇子黨的人本來正為九皇子出征失利而眉頭緊鎖,聽聞這個消息,不禁幸災樂禍起來,秦王便是立下大功又如何,若是醒不過來,一切都是白費功夫。
九皇子再三派人探查,確定秦王果真昏迷不醒,仍是有些不放心,便修書一封送回京都,讓人找機會試探一下。這件事上,他並不信任公儀可姃,而是找到了公儀可霜,讓她出麵。
公儀可霜收到信後,心中一陣掙紮,其實這不是九殿下第一次讓她打探消息了,但是以前做的都是小事,她做了也就做了,這一次卻是要去見可姃,從她口中套出秦王的真實病情。且不說從可姃那裏套話有多難,讓她利用欺騙可姃,她著實不願意。
婢女白蕊見她神色猶豫,開口勸道:“小主有什麼可猶豫的,如今朝野上下,誰不知道,立儲便在殿下和秦王二人之中,小主是殿下的人,難不成還向著秦王不成?那就太辜負殿下對小主的寵愛了!”
“我當然不是向著秦王,”公儀可霜道,“但是我實在不想利用可姃,我不明白,可姃不是站在殿下這邊的嗎?殿下為何還要我從她那裏套話?”
白蕊道:“殿下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或許公儀可姃有什麼問題吧。如果她當真忠於殿下,小主從她那裏打探消息也沒什麼,若她私下背叛殿下,那小主更應該幫殿下弄清楚了,可不能讓殿下被她害了!”
“這不可能吧,可姃不是那樣的人!”公儀可霜說道。
“誰知道呢,”白蕊道,“小主和公儀可姃相處的時間也有限吧,就算她於姐妹之情上還算可以,但關係到朝廷大事,誰知道她心裏怎麼想呢?”
公儀可霜不相信,可姃既然同意她進九皇子府,又怎麼會背叛殿下呢?除非……公儀可霜臉色一白,除非可姃把她當做棄子!
不!這不可能的!可姃不會這麼做的!她這般勸著自己,心裏卻忍不住生出幾分猶疑,如果可姃沒有背叛之心,殿下為何要讓自己從她那裏套話?轉念一想,殿下或許隻是出於謹慎,並不是可姃真的做了什麼,自己別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
她心中念頭變來變去,一會兒放心一會兒擔心的,糾結了半天,最後在白蕊的勸說下,決定去見見可姃。
公儀可霜乘著一頂小轎,秘密來到公儀府,帖子遞進去之後,便有人引著她的轎子進府,到二門的時候,映初親自等在那裏迎接。
兩人委實有段時間沒見了,見麵之後都很高興,談了一些彼此的近況,然後不可避免的說起公儀可雪,不禁都潸然落淚。
“這都是命,”公儀可霜擦幹了眼淚,對映初道,“你救了她一次,她還了你一次,誰也不欠誰,你無需感到愧疚,要怪隻能怪雪兒命不好。”
映初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有些事發生了,說一千道一萬個對不起,也是沒用的,她不把愧疚掛在嘴上,隻是心裏永遠不會忘。
“說起來,這也是秦王的劫,”公儀可霜道,“以前多少人羨慕秦王娶了殷清漪這個美人,哪想到她是美人麵孔,蛇蠍心腸,害了別人不說,還自己把自己折騰死了。秦王後宅不寧就罷了,好不容易殺退叛軍,卻重傷昏迷,你說人活著,怎麼就那麼多不如意的事呢。”
映初道:“俗話道禍福相依,便是這個道理。”
“是啊,”公儀可霜憂心道,“我隻盼九殿下在戰場上平平安安的,千萬別發生意外才好。”
“霜姐姐放心吧,有秦王的前車之鑒,九殿下定然會加倍小心的,下麵的人也會更驚醒,不會輕易讓九殿下受傷的。”映初道。
“但願如此。”公儀可霜點了點頭,道,“我一進院子就聞到一股藥香,妹妹這是又研製什麼好藥呢?”
“閑著無事,隨便配點養生的藥茶罷了,”映初一笑,“霜姐姐若是不嫌棄,臨走的時候帶上一點。”
公儀可霜笑道:“那敢情好,你配的藥茶,那必定是極好的。”
映初當即向丫鬟示意了一下,讓丫鬟去將藥茶準備好。
“妹妹有這份手藝在,不僅能治病救人,還能打發時間,不像我,真真是每天無聊的緊,隻能和後宅那些姐妹們說話解悶。”公儀可霜壓低了聲音道,“我聽說前幾天皇上召你進宮,可是要你給皇上開藥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