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瑾和慕容琛說了什麼,沒有人知道,在秋夜國軍隊駐紮地的後山湖邊,兩人咬耳低語,慕容瑾麵色嚴肅,畢竟關乎軍中大事,慕容琛雖然是個孩子,卻也不是不分輕重的人,所以在慕容瑾的吩咐下,他連連點頭。
一場交談過後,慕容琛便回到了軍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和往常一樣,絲毫也未被人懷疑。
之前慕容瑾要歐陽澈身邊大將的資料,能夠自由進出軍營,並且地位不低,還能夠悉數了解到歐陽澈行軍布陣方案的,在他看來,便隻有杜將軍和雷將軍兩個人,這兩個人都是沙場征戰多年的老將,特別是雷將軍,一直和六皇子在一處作戰,互相配合,默契無間,這麼多年從未有過任何失誤。
“根據我在京城打聽到的消息,還有這些天你的觀察,這兩個人很有可疑,但是到底是不是內奸,我們還得從長計議。”
這是慕容瑾的原話,慕容琛很難想象,一直在軍中德高望重的兩位將軍,竟然會是別的皇子派在六皇子身邊的奸細,甚至是別國的奸細。
慕容琛看著不遠處正在和軍中將士們相談甚歡的兩位將軍,眼中黯然的神色一閃而過,可是卻不動聲色,他並不知道慕容瑾為什麼會忽然來到邊境,可是不管怎麼樣,他都是相信慕容瑾的。
想到這裏,慕容琛朝著兩位將軍走過去,來到杜將軍和雷將軍的麵前,恭敬地行禮:
“兩位將軍好。”
“是阿琛啊,怎麼,前些日子聽說你被人所傷,傷勢可好些了?”杜將軍開口問道。
“多謝杜將軍關心,卑職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多虧了軍中兄弟們的悉心照料。”慕容琛搖了搖頭,說著,隨即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
“阿琛,我看你臉色不對,可是有什麼事情困擾?”雷將軍沒放過慕容琛臉上的憂色,開口問道。
“沒有,我隻是在想上次在後山遇襲的事情。前段時間,軍中糧草被燒,這幾日糧草才從聊城暈倒,我卻在後山遇到了敵軍的奸細,莫不是他們又想打我軍糧草的主意?更何況……”慕容琛說著,故意停頓了一下,看著兩位將軍的臉色。
杜將軍一臉沉靜,並且有多餘的反應,隻是看著慕容琛的眼神多了一絲詫異,而雷將軍的反應就比較大了,他聽到慕容慕容琛這樣說,立即開口問道:
“更何況什麼?”
“更何況,我上次在後山,還隱約聽到了那些人說什麼……告訴我們的人,裏應外合,見機行事什麼的,我在想,這裏應外合的意思,是不是意味著咱們軍中,有敵軍的人混入……”慕容琛將慕容瑾告訴他的話挑了重要的斷斷續續說出。
正如慕容瑾猜測的那樣,當他把這些話說出來的時候,兩位將軍的臉色果然不一,很有可疑的樣子,看起來,慕容瑾這招不動聲色的敲山震虎也起了作用。
“不過我人微言輕,也不是時常有機會見到六皇子,煩請兩位將軍將此事稟告六皇子一聲,咱們也好早作準備。”慕容琛不等杜將軍和雷將軍說話,便又自顧自地說著,然後朝著兩位將軍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方才慕容琛的話模棱兩可,根本沒有說清楚,什麼裏應外合,也都是他杜撰出來的,如果奸細真的在這兩人之中,那麼肯定會有所動作,就算不親自去後山查探,那也一定會和冬雷國或者二皇子聯係,以作出應對之策,隻要內奸有所動作,那麼,他們就有抓住他的機會。
當慕容琛回到自己的帳中之後,便假裝身體不適,早早地歇下了,畢竟誰也不會再光天化日之下去向敵方通風報信,所以隻有先養精蓄銳,等到晚上再說。
而此時的慕容瑾,早就在聊城準備好了一身黑衣,隱匿於暗處,密切關注著整個軍營的動向,按照慕容琛所說,這杜將軍和雷將軍兩人中,必定有一人是歐陽清派在歐陽澈身邊的奸細,白日裏慕容琛那一番話,一定會讓歐陽清的人有所動作,所以她現在要做的……
月夜空明,秋夜國北方邊境的軍營,一道黑影在暗夜中閃過,快的不可思議,在秋夜國的皇宮待了三年,藏住自己一身本事,如今,再不用顧及許多,再度恢複力量的感覺,真好。
歐陽清,鏟除了你安插在歐陽澈身邊的奸細,就相當於斷了你登上帝位的第一步。慕容瑾的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她不知道如今京中到底是何狀況,也不知道歐陽清是不是以為她已經死了,但是無論如何,她傾盡全力,也不會讓歐陽清的計劃得逞。
夜色沉寂,軍營裏大多的將士們都已經睡下,隻留了守夜和巡邏的士兵來回行走,慕容瑾斂住氣息,閃身經過幾人身邊,眾人隻覺得一陣風呼嘯而過,卻不見絲毫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