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有些事情要告訴你。”歐陽澈看慕容瑾這個樣子,心中大抵也明白她到底在想什麼,搖了搖頭,再次開口。
“是關於阿琛?”慕容瑾問道。
“沒錯,二皇兄當初費盡心機地要陷害四皇兄,安排了個假的侯方域在父皇麵前,如今我說阿琛隻是與侯公子長得相似,父皇似乎也沒怎麼懷疑,在聽說邊境出奇謀退敵兵的事情之後,父皇破例封了阿琛為驃騎校尉,讓阿琛跟在我身邊做事。”歐陽澈如此說著。
“隻要皇上未起疑心便好,我怕的就是皇上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心思,反而還阿琛丟了性命。”慕容瑾似乎對慕容琛替自己領了功的事情並未放在心上,隻是一心擔憂慕容琛的性命。
“這你大可放心,有我在,阿琛不會出事。”歐陽澈丟給慕容瑾一個稍稍安心的眼神,繼續說道,“另外還有一件事。”
“還有一件事?除了阿琛,還有什麼事情是與我有關的?莫非是宮裏關於我的生死?”慕容瑾露出疑惑,問道。
“關於你的生死,宮裏現在幾乎已經定下了,當初在茶房燒死的那個人是你。所以宮裏應該沒有人知道你還活著,除非你親自站在他們的麵前。我如今要說的,是二皇兄和慕容大小姐的婚事。”歐陽澈搖了搖頭,說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慕容瑾臉上的表情。
他不知道在這個時候將這些事情說出來是對還是錯,但是他明白,就算他不說,慕容瑾一樣會知道,到時候,她反而可能會怪他欺瞞了她。
“什麼時候?”
隻是低低的四個字,慕容瑾問地神色如常,神情淡淡,沒有絲毫異狀,似乎那兩個人,不過是她生命中的過客,掀不起半點漪瀾。
“明天。”歐陽澈的唇間吐出這兩個字。
“明天……”慕容瑾口中喃喃,嘴角露出一抹諷刺的笑意。
她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聽到歐陽清和慕容珮成婚的消息,也會如此平靜,不過是幾個月而已,她的心仿佛經曆了浮世滄桑,看透人間迷離。
“小瑾……”歐陽澈的心中驀地湧出一股心疼,低喚。
“我沒事。”慕容瑾似乎是看到了歐陽澈的關心,,心中微微感動,再次開口,“自七皇子將我從宮中帶出來,我便與過去徹底告別,如今這消息對我來說,不過是個笑話罷了,可有可無。不過,我倒是很好奇,當慕容珮看到原本應該死去的人還好端端地站在她的麵前時,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暗夜中,慕容瑾的眼中閃過一絲憤恨,自小便隱藏在心底最深的仇恨卻在這個暗夜中滋生發芽。有些事情,她可以不計較,可是有些事情,她卻不能姑息。
明日便是慕容珮嫁進二皇子府的日子,屆時,歐陽澈也一定會去觀禮,她定要送慕容珮一份大禮才是。
“無論如何,別苦了自己。”歐陽澈微歎。
“放心吧,經曆了這麼多,若我還看不透徹,那這麼多年也就白活了。多謝六皇子關心,慕容瑾,不再是從前的慕容瑾了。”
“你如今這般,卻不知到底是幸還是不幸……”
“管家想來應該把飯菜都準備好了,我們去偏廳吧,這段日子,可能都要在你這裏叨擾了。”慕容瑾笑了笑,對歐陽澈的話不置可否,轉移了話題。
不知道為什麼,她明明與歐陽澈不熟,但是在歐陽澈的麵前,她總能摒棄自己那些虛無縹緲的愛恨情仇,記起自己也不過是個雙十年華的女子,記起自己其實也和常人一樣,有著自己的喜怒哀樂。
這樣的感覺,是她從前和歐陽清在一起的時候,不曾有過的。
沒了那些算計,沒了那些陰謀,沒了在宮裏的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她隻需要將自己心中想說的話說出來便可,即便她不說,歐陽澈似乎也能想到,並且能將所有的事情為她辦好。
她若是早一步遇到歐陽澈該多好。隻可惜……
心中低歎,拋開腦海中那些私心雜念,跟著歐陽澈朝著偏廳走去。
管家早將飯菜準備妥當,正打算差人去叫歐陽澈回來,便見兩人一前一後進來,忙招呼了一句,走了出去。
慕容瑾看著桌上的飯菜,不免長籲了一口氣,都是她愛吃的,雖然平素她並不計較食物,卻不代表她沒有愛吃的菜色。歐陽澈也不知是做了多少功夫,才能將她的喜好打聽地一清二楚。
如今想來,若當初歐陽清的心中有她,必定不隻是讓她去做那些事情,反倒是會像歐陽澈一樣,將她的一切放在心裏。隻是,當初她一心在歐陽清的身上,一向自詡聰明的她也迷了心神,亂了步伐。